大勇開車到了第一個拐彎處,停下,掏出煙叼在嘴裏點上;大黑也熟門熟路的從大勇的煙盒裏掏出一根在嘴裏嘬著。

“那孩子是挺像老亮,難怪你會喜歡他”

魏大勇叼著煙猛吸,看著窗外有些肮髒的雪和荒草,說,“沒那事,就是一般的兄弟”。

“我記得你以前最看不慣這代孩子,更不會和他們稱兄道弟”大黑和大勇是二十多年的老戰友,過命的交情,所以大黑說話也沒什麼顧忌。

“你這次出來怎麼話這麼多?”大勇不想跟大黑討論這個問題,因為他自己也不明白對姚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大黑嘿嘿一笑,摸了摸自己紮手的老犯頭,說:“我這不是在裏麵憋的嘛,你先忍著吧,過陣子就好了”

“這六年謝了”大勇對於大黑終究還是有愧,盡管他給了二黑很多錢,還幫著他娶了媳婦,但依然覺得還不上這份情。

“咳,我在裏麵除了吃不著肉,找不了小姐,別的都挺舒服,有人煙酒不斷流的供著,連洗腳水都有人伺候,沒屈著。”大黑是那種可以為兄弟兩肋插刀不含糊的人,從沒覺得大勇欠他的,他在裏麵真是吃得很開,還捎帶手收了好幾個手頭硬的小弟,為魏大勇團夥擴充了實力。

而另一邊,姚遠終於等到了方林。方林穿著監獄裏發的深色薄棉襖,頭發在身後鐵門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花白,拎著一個兜子,向他走來

也不知道是等待了太久,還是太過激動,剛才還不停踱步的姚遠此刻竟然一步都動不了,全身肌肉和骨骼都僵硬著,顫唞著。

終於方林走到了他的麵前,站定。他的背脊有些彎曲,臉比上一次見到時又瘦了一些,紋路深刻,渾濁的白眼仁溼潤著。

“方林,抱我”等到方林的雙臂真的接觸到了他的身體,姚遠才相信這是真實的,伸手使出最大力氣回抱方林。

姚遠隔著棉襖都把方林勒得有些疼了,他寵溺的笑著說“你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大勁了,鬆手,上車吧”。

上車之後,姚遠緊緊握著方林的手,一刻都不願意鬆。直到方林板起臉說好好開車,他才把手規矩的放在檔位上。

終於回到兩個人的家,那個兩室兩廳的商品房,裝修、擺設一如往昔。

作者有話要說:

☆、反攻

終於回到兩個人的家,那個兩室兩廳的商品房,裝修、擺設一如往昔。

姚遠放好行李,找出給方林買好的新浴衣,說:“先泡個澡解解乏,我這就去炒菜,搓澡的時候喊我”

“少整幾個菜,隨便吃點就行”

方林走進浴室,躺在溫熱的水中,思緒萬千。他的人生就像一個老電梯,上上下下,發出讓人不安的聲響。30年前,他是一文不名的農村大學生,20年前他是意氣風發的“第三梯隊”,10年前他是無限風光的一市之長,5年前他是讓人唾棄的階下囚,而現在他被曾經的小情人“包養”起來……姚遠,大概是他這個老電梯裏的燈吧,他現在唯一的光和熱就是姚遠了。

浴室的門開了,姚遠穿著深藍色的睡衣走進來,特別自然的套上搓澡巾,輕輕拍著方林有些瘦削的肩胛骨,說:“給你搓後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以前,兩個人做完,姚遠總是給方林搓後背,在他身後不聲不響,手勁卻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和現在一樣。

姚遠一手搓澡,另一手扶著方林的腰,熟門熟路的輕輕撫摸著,從腰側到小腹。方林一個激靈,有些嚴肅的低喊了一聲,“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