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地笑了,然後用力擰擰自己的胳膊,疑心這是一場夢,我捏得太用勁了,以至於疼得自己尖聲地叫起來。他又笑,手伸過來說:"要是困,就睡會兒。我守著你。"

我倒到他懷裏,竟然就真的睡著了。當我醒來的時候已是黎明時分,我躺在車子的後座上,藍色長裙完美無缺地罩在我身上,上麵是他黑色的外套。

我就這樣,在胡月海的車上,沉沉地睡了將近一夜!

緊接著我聞到了一陣誘人的香味,我坐起身來,一個熱熱的漢堡和一杯熱牛奶遞到了我的麵前。

"麥當勞。"他說:"孩子的最愛。"

我盯著他,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經過一夜的風霜依然那麼風度翩翩。我疑心自己被他迷住了,傻傻地說:"我不刷牙從不吃早飯。"

第九章(6)

"那好,"他把東西放回袋子裏說,"我送你回家。"

車子在我家附近停了下來。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然後他說:"慢走?"

"好。"我說。但是我沒有動。

"好啦,"他下車來替我拉開車門說:“今天是周末,你好好休息一下。”

“哦,不行。”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我們和電視台的活動沒完,我要去加班。”

“不用去了,我放你一天假。”他說。

哦,我忘了他是我的老板。

我下了車,拎著麥當勞,把頭低下來,看著我的腳尖。不說話。

他拍拍我的肩,上了車,走掉了。

第十章:(1)

老媽對我的徹夜不歸表示出極大的憤慨。從我一進門起她就開始拚命追問我昨晚到底去了哪裏。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隻好以無招勝有招,閉著眼睛任由她數落,多次詢問未果後她把所有的帳都算到了王樂平的頭上,看那樣子恨不得剝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才算解恨。

還是老爸心疼我,好說歹說地勸走了她。他們要去清姨家,聽說清姨因為兒子的事情弄得茶不思飯不香,我老媽在這節骨眼上當然樂得做一個行善好施的“大慈善家”,順便也可 以去看看人家的笑話。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前人的話每一句都是那麼的有道理。

我覺得很累,他們出門後我倒頭就睡。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很長,我坐在胡月海的車上,那車越過高山和田野,帶著我們一直一直開到海洋的深處,海水幽藍幽藍地溫暖地淹沒了我們的車子,包圍了我的全身,他握著我的手,我像是輕輕地飛了起來,卻沒有一丁點兒的恐懼……

然後我醒了,我很快發現自己在生病,渾身無力,額頭滾燙,喊了數聲媽也沒人理我,看樣子他們還在清姨家沒有回來。

我強撐著起來打電話到清姨家,居然沒人接。

情急之下我隻好撥通了阿朵的電話。

阿朵和Sam火速趕來把我送進了醫院。

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急性肺炎。醫生說,至少要掛三天點滴。

真是病來如山倒,越老越不中用。碰巧來掛水的護士是個新手,針管老半天戳不進去還怨我的血管太細,疼得我差點沒坐起來抽她。好不容易才弄停當,阿朵吩咐Sam:“我在這裏看著她,你去買點吃的用的。順便把住院手續辦了。”

Sam二話沒說,得令而去。

我覺得滑稽,有氣無力地問阿朵:“什麼時候你變成他領導了?”

“當他愛上我的時候啊。”阿朵得意地笑。附到我耳邊問道:“喂,你這沒出息的,不會是被他嚇病的吧?”

“誰?”

“別裝迷糊!”阿朵說,“昨晚那個。”

“說什麼呢?”我說,“人家可是正人君子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