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來我也不去管它。”

“你走吧,我要休息。”

王樂平像是沒聽見,打開飯盒對我說:“這粥現在不冷不熱,正好。要吃點東西抵抗力才會增強麼。來,我喂你吃。”

我抬起手來,把他手裏的飯盒一把打到了地上。王樂平始料未及,粥糊得他一褲子都是,隻好狼狽地站起來到處找餐巾紙擦拭。

胡月海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病房門口的。門開著,不過他還是禮貌地敲了敲門,在他的手裏拿著一大束玫瑰。

我的腦袋一陣轟轟亂響。

不用說,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亂的阿朵幹的好事。

王樂平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和緊張。

倒是胡月海挺自然,把花往我床頭一放,然後笑著說:“怎麼呢,生病了還有力氣跟男朋友發脾氣?”

“女魔頭啊。”王樂平一麵用力地擦著褲子一麵訕訕地笑。

“女孩子要哄的麼。”胡月海說,“這個不喜歡吃你可以問問她想吃什麼。”

傻傻的王樂平就問:“對啊,嘉璿你想吃什麼?”

“想你消失。”我毫不客氣地說。

王樂平給我弄得一點麵子也沒有,呆呆地站在那裏,還是胡月海來打圓場:“要是有隱形衣多好,她需要你的時候你脫掉,不需要你的時候你穿上。省得來回奔波之苦。”

我們都不笑,還是旁邊掛水的那個中年婦女捧他的場,鹽水瓶又是好一陣亂抖。

胡月海笑笑,對我說:“別那麼大脾氣啦,你好好養病,病好了再來上班。不要著急。”說完,衝我和王樂平點點頭,走掉了。

等他走了,旁邊那個女人忽然問道:“剛才那個是環亞的總經理胡月海吧,我在報紙上和電視上都見過他!”

我怔忡,原來他這麼有名。

歪過頭去,鼻子嗅到的是玫瑰的幽香,這個人,仿佛走到哪裏都是玫瑰。

王樂平把花拿起來說:“我去找個花瓶把它插起來。”我聽不出他的聲音裏到底有沒有醋意。

不過他說到做到,我住三天院,他除了中途到單位去了幾趟,其它時間倒是一直都陪在我身邊,困了,就在椅子上隨便躺一會兒,胡子老長都沒時間刮。老媽好像是故意要折騰他,一會兒要他幹這,一會兒要他幹那,不過他都任勞任怨一聲不吭地做了。到第三天他去辦出院手續的時候老媽開始破天荒地替他講話:“你這丫頭老板著一張臉幹啥?男人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我們分手了。”我說,“這不是你一直盼著的嗎?”

第十章:(4)

“你少跟我胡鬧!”老媽說,“你早嫁我早輕鬆。這小子傻是傻點,但對你還不錯。”老媽說完把桌上的玫瑰像寶一樣抱到懷裏樂滋滋地說:“差點忘了把這個也帶回家,這種藍色的玫瑰很貴的,大公司就是大公司,派頭就是不一樣!”

花是花店送來的,每天一束,花卡上的落款是環亞公司。

走出醫院,王樂平把我們送到出租車上,對我說:“嘉璿,我就不送你回家了,單位還有事情。忙完了我去你家看你?”

我沒表態。老媽抱著那一大束花在車角說:“你看看,這就是玩通宵的後果,到最後誰也吃不消,下次再也不許了!”

王樂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沒問啥,替我帶上了車門。

晚上八點,我正在沙發上吃水果,王樂平來了。看來醫院裏的三天不是白苦的,最起碼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登堂入室了,老爸對他相當客氣,又是泡茶又是遞煙。老媽也給他削了個蘋果,我知道他不喜歡吃,可是他不敢不接,接下來裝模作樣地咬著。

“說一說你們的打算。”我媽開門見山,像審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