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沒想到賈薔玩起權力製衡也是有模有樣的,雖是小家小業的算不得什麼,也足見上位者的手腕權謀大抵都是一般無二的,就是皇城裏坐著的那位大老爺也不外如此。他心中暗自轉著這大不敬的念頭,不想聽賈薔話題一轉竟也說起皇家的事來了。
除卻憂心國事之人外,普通老百姓們對於朝政之事知之甚少,感興趣的都是皇室的八卦了。賈薔說的,是冊立繼後一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六宮無主,太後有意讓皇帝冊立新後,先皇後雖也得太後歡心,但太後畢竟還是有娘家人在宮中的,皇帝又是個至孝之人,當不會違背太後的意思。
賈薔說起這話來,用意當然是為秦鍾。他們二人相交多年,他心知秦鍾的仕途連著的是傅恒,而傅恒一族的榮耀皆因皇後而來,眼中朝野紛紛談論冊立繼皇後一事,不知有幾家外戚盼望著成為下一個傅家。
秦鍾微微一笑,並不以為意。
民間的百姓喜歡傳些“生女莫悲生兒莫喜”的歌謠,津津樂道些平常人家的女兒一入宮門得寵後一家人飛黃騰達的故事。秦鍾卻知道這位皇帝即使與皇後情深不假,會給皇後的族人潑天的富貴,卻斷不會因此而將國家的前途交到他們手上。
如今傅恒不到而立之年,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朝野並非人人都見識過傅恒的能耐,而先前領軍告捷的大功卻因國喪而被衝淡了,世人難免就以為他的晉升皆源自皇帝待皇後一家的恩寵。
也隻有皇帝明白,股肱之臣難尋。若無才幹,可給予恩寵,卻不可交托社稷。傅恒初登相位,即以謙和禮下深得人心,卻無人說他籠絡人心。比如他改弦更張,讓軍機諸大臣得以一同麵承聖旨,使朝政不再為首輔一人獨斷專行,這不僅是寬和禦下的手段,更是一種心胸氣度,與朝政變革的魄力。
傅大人年紀雖輕,卻識人善斷,謹慎勤勉。即使是一心想雞蛋裏挑骨頭的人,想找出他的錯處來,也隻找到奢侈之過。然喜好奢華後麵隻要不連著貪酷二字,到底是無傷大雅的。像他這樣的人,位極人臣,世人想要的權力、財富、名望、美人,一樣都不缺,卻不喜享受也沒有絲毫缺點,隻怕才讓人如坐針氈吧,若全然無懈可擊,想要找錯處隻怕要從無中生有中出,反倒防不勝防。
秦鍾沒有多提朝堂之事,而是看著賈薔笑言道:“先前被你岔開了話頭,我倒是想著待到閑暇時,你我拋開瑣事,到田莊上住個三五天如何?”
賈薔笑答:“這有何難,秦公子既有雅興,自當相陪。”
四十章、再結詩社
雖是說定之事,但如今秦鍾身居要職,卻也是身不由己,想要撥冗清閑幾日也是難得。但凡偷得半日閑暇,不是在家侍奉老父,就是看望姐姐並外甥等,每月能與賈薔相聚的也不過三四日。
這天他坐在寧府裏喝茶,順道與姐姐話些家常,聽著下人進來回稟秦氏,姑蘇的史湘雲聽聞林黛玉等人在金陵定居,急著趕去相會,正逢惜春與妙玉南下,就相約在金陵齊聚,姐妹們小聚過後,再攜二人一道回姑蘇,今後必會妥善照料,請賈蓉夫婦在寧府中莫要掛懷。
秦氏聽聞心中也覺寬慰,又想著金陵與姑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