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之前的事情,大家心裏都非常的清楚。

之前那個陷阱,需要他們兩方同時動手才能觸發,然而在做好安排事到臨頭的時候,聞惠卻沒有按照提前說好的事情來做,如果不是長淵把她拉走,替她觸發了陷阱,或許他們今天的計劃從最開始就沒有辦法執行。

剛才謝青瓏沒有去問,是因為他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現在他們已經處理完了別的問題,這件事情就必須要說個清楚明白。

謝青瓏不希望自己在生死關頭,還要回頭去擔心自己的同伴是否值得信任。

謝青瓏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來:“你是不願意去進行計劃,還是不信任我的指揮?”

她看起來臉色平靜,並沒有以氣勢壓人,也沒有說什麼重話,聽起來就像是很平常的問話。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虛,當聞惠聽到謝青瓏問話的時候,她卻沒有辦法出聲,隻是低頭咬著唇,忍著即將掉落的眼淚,看起來惶恐又委屈。

謝青瓏:“說話。”

聞惠的眼淚隨著這催促落了下來,她抬頭哽咽著去找羿危嵐,試圖讓羿危嵐替自己說話。

謝青瓏也沒阻止,隻是同樣隨之把視線轉移到了羿危嵐的身上。

她等待著羿危嵐的說法。

而羿危嵐搖了搖頭,為難地歎了口氣,最終隻對聞惠說道:“阿惠,這次是你的問題,我沒有辦法幫你說話,做錯了事情就要認罰。”

聞惠大概是怎麼都想不到,從來都縱容自己的羿危嵐竟然會為了別的人數落她。

她終於有些著急了,恍惚了片刻後連忙爭辯道:“可是我不行,我,我做不到!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以前嵐哥可以保護我,可是現在嵐哥變成這個樣子,我們……”

她話說到這裏,突然之間意識到羿危嵐的表情不對,於是迅速止住了話語,表情惶恐又擔憂地說道:“對不起,嵐哥,我……”

羿危嵐揉了揉眉心,像是想擠出個笑意,又不太能夠做到,他隻能有氣無力地說道:“我變成‘這個樣子’?我變成了什麼樣子?在你眼裏這和以前區別很大嗎?”

聞惠支吾了下,不敢再繼續出聲,隻是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謝青瓏到這時終於出了聲:“你不要忘了你是Alpha。”

聞惠回頭盯住謝青瓏,搖頭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是Alpha又怎麼樣!我根本不懂這什麼A和O的!我從小都被護著長大,我根本就沒辦法像你們那樣戰鬥!不是我不想,是我做不到啊!”

謝青瓏微微抬眉,不過她還沒有出聲,旁邊的長淵就笑著開了口:“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即使是體弱的Omega,也不會選擇在關鍵的時候給人添亂。”

聞惠頓時語塞,而謝青瓏接著長淵的話說道:“你是Alpha還是Omega,跟我沒什麼關係,也跟你剛才做得對與錯沒什麼關係,但我想你應該要明白一件事情,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你都應該承擔你能力範圍內的責任。你的身體經過分化之後,不管是力量還是耐力,都已經比羿危嵐要強得多,但你現在卻窩在他的後麵求他來保護你,你算什麼?”

聽到謝青瓏這番話,聞惠不知道該怎麼爭辯,最終頹然鬆開了身旁的羿危嵐:“我……對不起……”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有發生,我們現在是整體,稍有一個人犯錯,所有人都有危險。”謝青瓏打斷了她的話,隨即視線轉向了羿危嵐和其他兩名農工:“你的話應該對他們說。”

事情總算是說開,但懲罰卻是必須要有的,謝青瓏的懲罰很簡單,這路上眾人的行囊,全部都由聞惠來搬運,而如果再有下次犯錯,謝青瓏則將考慮她是否還適合留在隊伍當中。

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他們將俘虜們留在原地,終於再次啟程朝著農莊的方向而去。

路上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們也沒有辦法立即就趕到農莊展開行動,當天晚上,謝青瓏等人在路上找到了個勉強容身的小房子,就這麼住了進去。

謝青瓏猜測,這片區域在末世之前大概本就屬於較為偏僻的地區,所以四周剩下的建築不多,他們行走了這麼久,才勉強找到這麼個還算完好的房子。

進入之後,他們用了點時間把房子的縫隙給填補好,把窗戶給堵好,避免夜晚的蟲子自縫隙裏鑽進來,這才終於稍微鬆了口氣。

這個房子看起來破破爛爛,裏麵的東西早在末世初期應該就已經被搶光,所以現在看起來光禿禿的,令人在其中顯得十分壓抑。

大家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大概是想到明天就要真正應對農莊裏的那群敵人,所以兩名農工難以平複下心情,而羿危嵐和聞惠,從白天的對話之後,彼此間氣氛也相當古怪,再沒有過交談。

這套不大的房子總共有三個房間,謝青瓏留給他們空間,自己則悄然到了外麵的房間裏,獨自抽出小腿處別著的匕首,輕輕擦拭起來。

她在外麵擦拭了沒多久,就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傳來,接著是有人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主人在想明天的事情嗎?”

這聲音並沒有讓謝青瓏覺得吃驚,她回過頭,就著手電筒的燈光看清了身側長淵的麵容。

進入房間裏,長淵已經摘下了自己身上那套厚重的盔甲,注意到謝青瓏的視線,他才解釋說道:“盔甲太重了,穿著有點累,所以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