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許冷意:“也就是說,你一直在帶著我不知道走到哪裏去?”
聽到身後的人的話,韓光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我的確是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可是我知道為什麼我要走到這裏。”
“哦?”紅衣男子跟著韓光在一處暗巷中停下了腳步,身形仍舊是沒有顯現出來,隻是聲音裏卻沒有了方才的冷意。
他知道韓光沒有騙他,因為騙過他的人都早就去見了閻王。
“我的目的地,在那裏。”他說著指著暗巷的出口,那裏是一座酒樓,開在了人來人往的集市,有四個漂亮的女孩子正嘻嘻哈哈地互相打鬧著,慢慢走進了酒樓。
“……你是為了她們來的?她們又是誰?”這一次的聲音在耳後響起,韓光的肩膀上也多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重量。
“不知道,不過總會知道的。”韓光即使知道對方正按著自己的肩膀,附身在自己的耳邊卻仍舊是神色不變,隻是邁開腿,向著酒樓走去。
韓光跟上四個女孩子的時候,她們正好在討論著什麼,聲音雖然因為看到了外人到來而有些克製,卻仍舊是斷斷續續地傳入了韓光的耳朵裏。
“姓花的……花滿樓……西門吹雪……”
其中的兩個女孩子分明一個對於花滿樓心生愛慕,一個對於西門吹雪傾心已久。
隻是話說到一半,那個喜歡西門吹雪的女孩子的聲音忽然停住,一張臉忽然變得通紅,一隻紅到耳根子。
因為這時候正有一個人從外走進來,一身白衣如雪,正是西門吹雪。
而西門吹雪的身後,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慢慢走了進來。
西門吹雪好像並沒有看見安靜地坐在一邊的韓光,他隻是一雙刀鋒般的眼睛一直瞪著那四個女孩子,然後突然朝著她們走過去,然後冷冷道:“我不但殺了蘇少英,現在又殺了獨孤一鶴。”
四個女孩子的臉色全都變了,而那個原本說喜歡西門吹雪的女孩子更是已經蒼白得全無一片血色。
“獨孤一鶴啊……”聽到了還算耳熟的名字,韓光點了點頭,獨孤一鶴是峨嵋派的掌門人,那麼這四個女孩子顯然就是峨嵋派的四秀,所謂三英四秀,蘇少英好像就是三英之一。
韓光沒有理會四秀和西門吹雪之間的爭執,因為在他看來,連他們的師傅都能夠殺掉的西門吹雪,四個小小的弱女子對於他來說不值一提,可是這時候那個年期最小的姑娘忽然跳起來,大聲道:“我二師姐這麼喜歡你,你……你……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這句話一出滿場皆驚,連西門吹雪都好似怔住了一會兒。
而韓光隻是慢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慢慢地品著,就好像他手中的這杯茶敵得過瓊漿玉液。
打鬥總是很容易就停歇了的,尤其是在一方的武力值遠遠高於另一方的情況下。
西門吹雪在攔下了四秀中排行第二的孫秀青的劍之後冷笑道:“你們若要複仇,不如快回去叫青衣一百零八樓的人全都出來。”
孫秀青卻好像很吃驚,失聲道:“你在說什麼?”
西門吹雪道:“獨孤一鶴既然是青衣樓的總瓢把子,青衣樓……”
孫秀青卻忽然打斷了他的話,怒目嗔道:“你說我師父是青衣樓的人?你是不是瘋了?他老人家這次到關中來,就因為他得到這個消息,知道青衣第一樓就在……”
忽然間,後麵的窗子外“錚”的一響,一道細如牛毛般的烏光破窗而入,打在孫秀青背上。孫秀青的臉突然扭曲,人已向西門吹雪倒了過去。
那個年紀最小的女孩子距離後窗最近,怒喝著翻身,撲過去,但這時窗外又有道烏光一閃而入,來勢之急,竟使她根本無法閃避。
她輕哼一聲,人卻已經倒了下去。
韓光坐在座位上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場變故,仍舊是沒有絲毫動彈,就連手中茶杯中的茶水也沒有絲毫的抖動,就好像他和他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一般。
“有趣,他們不是你的朋友麼,怎麼你不出手幫他們一把?”紅衣男子的聲音又在耳後響起,隻不過這一回,他已經不滿足於隻是雙手按在韓光的肩膀上,他雙手環過韓光的脖子,接著,整個人貼在了他的背後。
“我的朋友能夠解決這件事情,而損傷到的不過是我不認識的四個女孩子,我為什麼要為了四個我不認識的人而放棄我手上的這杯茶水?”韓光挑起眉,然後反問道。
“四條人命在你眼裏竟然比不過一杯鄉野之所的粗茶,你這個人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聽到韓光的回答,紅衣男子輕笑兩聲,然後忽然放開了手,不複聲響。
隻是韓光還清楚地知道,對方沒有離開,正站在了他的麵前,帶著饒有興致的笑,盯著他。
西門吹雪和陸小鳳已經追出去了,而倒在地上的小姑娘卻被花滿樓俯身抱起。
她的心還在跳,卻已經很微弱。
她美麗的臉上也已經現出了一種可怕的死灰色,她慢慢的張開眼睛,凝視著花滿樓,輕輕說道:“你……你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