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戰場是不行的。
“你知道我現在多大了嗎?”
胡二奇怪她說這個幹嘛,但還是乖巧地搖頭。
“我今年都十八了,大你整五歲。你說是你能照顧我,還是我能照顧你?”她垂著眼打量他的時候,胡二盡量把自己往後縮,他害怕。
他不知所措地皺著眉想了半天,不敢說話。
“怎麼不回答?”
“要是我說錯話……大人打我嗎?”
雲音的眉間結結實實地打了褶子,她走到胡二跟前,把他兩邊袖子撩上去,就見兩邊胳膊上都有猙獰可怕的鞭痕。看著看著手就忍不住伸出去輕輕碰了碰,胡二疼得整個人一縮。
不用問,他問她說錯話會不會挨打,自然這些傷是因為他曾經說錯話。雲音放下他的袖子,半晌沒說話,胡二忍不住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雙膝前行到案前,“小的說錯話,請大人責罰。”
雲音憋著氣,臉色不好看,看了看地上恭恭敬敬跪著的人,忽然說,“你說錯什麼了,你什麼都沒說。今後你伺候我的起居,如果有不周到的地方,我會告訴你。除非你違反軍紀,否則我不會打你。既然你算是我身邊的人,有危險你就叫我,我會照顧你。要是還有人打你,你也告訴我。”
“大人不要去招惹別的大人。”胡二勉強聽明白了這個新長官是想替他出氣,急急忙忙地說。
“雖然我隻是個校尉,但這是在軍中,任他是誰,都得服從軍紀。要是我發現了你身上有傷卻沒有老實彙報,就自己去領二十鞭子。”
胡二的臉白了白,二十鞭子必然皮開肉綻一整月下不了床,身上的傷口似乎又在疼了,他也弄不清楚這個校尉到底是為他好還是不為他好了。隻隱約知道,不服從命令一定會挨鞭子。
戰火很快燃燒起來,以燎原之勢,點燃整個邊城。城牆上的火盆在風裏不停搖曳,但始終熊熊燃燒。
戰鼓擂動。
將軍令一出,數以萬計的士兵前赴後繼地衝向敵軍,手裏有兵器的沒有兵器的,拿刀的拿槍的,除了少數高級軍官有戰馬,一般士兵都是徒步在箭雨中前行,殺過去的人有多少,倒下來的人就有多少。
雲音驀然停住奔跑的腳步,絆倒在一具屍體上,立刻有長槍以奪命的姿態強勁地襲來,瞄準她的咽喉,拔出死人的刀,橫砍斷敵人的腿,長槍快而準地刺穿敵人的左胸。好像紮進什麼綿軟的東西,裏麵飽含的鮮血隨著長槍拔出飛濺了她一臉。整個視線血紅一片,雲音耳朵裏什麼都聽不見了。
屍體直挺挺壓在她身上,冰冷的甲衣貼著她的臉,人血特有的腥味,和身體還沒死透的抽搐隱隱傳來。雲音捂住了嘴巴,惡心感鋪天蓋地而來,她控製不住。
幹戚一槍挑穿正要用刀捅穿她胸膛的敵人,一把把她從屍體下拉扯出來,一麵殺敵一麵大聲喊,“你發什麼呆,快拿起槍殺敵啊!”
他手中雲音的胳膊一直在瑟瑟發抖,幹戚一隻手使槍,敵人殺了一個又會出現一個,這片沙場上,似乎永遠會有殺不完的人。
雲音忍不住又嘔了,什麼都沒吐出來。正捂著嘴,腳踝一陣劇痛傳來,一柄長矛刺穿了她的腳背,腳被釘在地上不能動彈,她腦中嗡嗡作響,眼前直冒金星,痛都不那麼分明了。
幹戚飛快用力拔出長矛,下一刻釘穿她腳背的敵人已經毫無氣息地倒在她麵前。
看見雲音一臉行屍走肉的模樣,幹戚心頭一縮,低聲咒罵了句什麼,低下`身把她拉到自己背上背著,一手提槍,一手拿矛,背著雲音從包圍中殺出去。她趴在他背上的身子還在發抖,早他娘說過女人不能打仗,那些坐在上麵的狗官們屁股決定腦袋,幹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罵誰,從日升殺到日落,還扒了根別人的褲腰帶,把雲音死死捆在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