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剝出來,兩隻手臂撐在他頭側,昏暗的天地中,袁勖懷竟似看見了她微微閃著光的眼睛,心下安定了一些,神思也清明起來。
忽然想起來他誆她來並州種地,實是想方設法要她將馬淩風就地處決,保全昔日故友。又想起來暗衛稟報說撫遠將軍墜落兮江,生死未卜,那四字近乎是要他的性命一般。他木然了半晌,才省過來心頭滋味。原來他上了心,嗬,他對這個,屢次以下犯上,總是拿強要挾的女將,上了心。
正待要解自己的衣服,手指上的動作又猛地停了下來,她望著身下的人,還有那麼兩三分不確定,不懂得他怎麼就肯了……
於是低下`身,也低著聲,她說,“你要再不推開我,我可就……就……”就什麼來著,她抓耳撓腮說不出下麵的話來,似乎沒羞沒臊僅止於他被動的時刻,如今他終於肯乖順安穩地躺在她麵前,似乎默許了她的放肆,她卻又不敢了……
本來軟弱無力躺著的男人,一隻手摸上了她的臉頰,拇指在她高高的顴骨上撫捏,轉而又觸了觸她堅毅的眉棱骨,然後是那雙總是灼灼閃爍著笑意的眼,繼而是餘熱未歇的嘴唇。
她忍不住抖了抖嘴唇,偏過頭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
袁勖懷低笑出聲。
魏雲音愣住地忘記了鬆口,含著他的手指,舌頭抵在指腹上輕擦了一下,頓時被她壓著的身體僵硬起來,他的笑也堵在了喉嚨口裏,化作一聲淺淺的低吟。
正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刻,忽然間腰上一個大力,頓時天旋地轉,等她回過神來,已是顛倒了上下。
她果然傷得很重,竟這麼輕易地被逆轉了……
被放到在軟綿綿的床榻上時,魏雲音還在驚異於自己竟然變得如此身嬌體弱易推倒,而那個清冷別扭的人已經在解她身上僅有的一點兒衣物。她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一動不敢動地望著他,已經適應了黑暗的眼隱約能看見袁勖懷柔和的輪廓,就算看不清,她也能想象完全他的細目細眉。
等到衣服被剝開,她猶不死心地抬起上半身,還沒鎖住袁勖懷的窄腰,就被他按住了手腕。衣物都被掃到了床上,兩具光溜溜的身子都能體味到彼此的溫度,那樣燙。
將她的手捉到唇邊,袁勖懷靜靜看了一會兒,才像貓一樣舔舐起那些薄繭,粗糙的觸♪感在舌頭上刮起一陣癢來,而他神色凝重,仿佛在看一卷義正詞嚴的史書。
“唔……”一點點聲音就讓魏雲音的臉熟透了,她緊緊縮著身子,兩條腿不安分地在被子裏動來動去,直到他的腿壓製住她的,才肯稍安一些。
胳膊肘內側被舌頭觸到,她的身體瞬間繃緊了難以自持地扭動著,他放緩了動作,緩緩地拉起她的手,沿著身側描畫,像是全神貫注在勾勒絕世丹青裏最難畫出的一筆。
在腰間的軟肉上咬了一口,那身子就像是躍出水麵的魚般彈了一下,又力竭地墜下去,她神智有些模糊地低低念叨著什麼,細心聽來,一會兒是“勖懷”,一會兒又是“大人”,一會兒是“恩師”。
袁勖懷有些失笑,忽然抬起身時,空虛迅速填充在二人之間。
他神色不明地望著她起伏得厲害的心口,側過臉,將耳朵貼伏在那裏,就聽見一陣陣疾似擂鼓的慌張心跳,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顫巍巍哆嗦著的那朵嬌嫩似乎急切又似乎不安地在等待什麼,他一隻手托住她的腰,一隻手仍緊緊抓著她的手,那人太緊張,幾乎要抓破他的手背。
他的心也跳得簡直自己都能聽到了,卻還踟躕不前地問她,“叫我什麼?嗯?”
魏雲音猛地一顫,這時候腦內發空,哪還能舌尖嘴利地對答如流,隻能模模糊糊地從喉中發出類似嗚咽的聲音,“袁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