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無法將南舟營救出來。
又耗了兩天。
圍剿那日魏雲音拉扯開的傷口,在舒窈加緊趕製的傷藥作用下,已初見愈合的跡象。她老老實實吃藥,頂多也就是趴在床邊看看袁勖懷蒼白的病容,舒窈給袁勖懷換藥,她便托著腮坐在小榻上仔仔細細看。
等大夫出了門,又縮手縮腳地鑽進袁勖懷的被窩裏。
就這麼到了第三天上,睡得格外香的魏雲音醒來時,身邊人局促不安地動了動,閉著眼眼珠卻在下麵滾動個不停。
她靜靜凝望了那毫無血色的臉一會兒。
方才放輕聲音道,“真的不睜眼看看我?你醒了……我可是歡喜得不行。”
薄玉般的眼瞼又顫了顫,還是沒有張開。
她也不生氣,隻是驟然起身,被窩裏襲入一股寒涼。身後冷不丁傳來聲痛哼,魏雲音心頭一跳,轉過臉去見袁勖懷兩隻手正夾著她的衣,想必是忘記手上有傷,碰疼了傷口。
“你渾身上下都是傷,我都不敢碰,你自己還碰……”她說不清是埋怨或是什麼,小心捉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放下,自然搭垂在被麵上。
袁勖懷抿了抿唇,她麻利的從方便兩個傷員取用的床邊小幾上勾起茶壺,倒了杯微熱的水給他,讓他就著手喝了。
“還要嗎?”
他點了點頭。
又接連給袁勖懷倒了三杯水,起先他喝得很急,到第四杯的時候已能緩緩順過氣來。
魏雲音又自己喝了兩杯,才下床穿鞋,披起一件及腳的長衫,衫子被人拉住了。順著包成饅頭的手看過去,袁勖懷執拗地看著她,眉心都起了皺褶,就不肯鬆開。
她心底裏歎了口氣,又坐回床邊。
一個低垂著頭,室內微光將魏雲音的側臉剪得十分溫柔。
他隻是看她,她也知道他在看,隻是默默不能出聲,出聲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說自己後悔沒早點去牢中救他出來?這樣的話即便是說了,也顯得無力。
“雲音……”
艱澀而沙啞的聲音,驚得魏雲音心頭一跳,眼神也跟著一跳。
“那個孩子……你知道對嗎?”
“啊。”她鼻腔裏淺淺地浮動起一絲音,因為烈帝提防,所以連提起的機會都沒有,等她想要提起的時候,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想想魏雲音牽扯起個笑,“本就不該來的時候,是我們沒有母子緣分。”
“怎麼不告訴我。”他沒有責怪的意□
“現在你可覺得好些了?”
袁勖懷失笑,“剛把完脈,可能是好些了吧……”
她略傻氣地笑了笑,“我問過舒窈,她說有辦法治好你的腿,隻是需要些時日……”
“嗯。”袁勖懷點了點頭,他淡如煙塵的眉眼始終有種心不在焉,似乎人雖在這裏,心卻早不知道飄蕩在何處。
大概是飄到了同樣重病在榻上的溫惠,想著她嘴巴就不停地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