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動不已道,“把劍還我。”
“劍上有毒,不能給你,我先帶出宮去,讓人處理過,再帶進宮來。”魏雲音也是寸步不讓。
南舟苦笑道,“你把這東西帶走,立馬宮人就會發現,屆時引來殺身之禍……”
魏雲音氣得渾身發抖,字字從齒間迸出,“爹你既然知道這劍有毒,為什麼還掛著,大可以讓我帶走,或者告訴我一聲。你瞞著我,來日你若真的性命有礙,我拿什麼麵目去見娘親。你就這麼想死?”
南舟神情恍惚,他木然坐著,也不說話。
魏雲音頓覺話說得重了,把劍丟開,單膝跪在他跟前,抓著南舟一雙手,“下月中秋,我就帶你走,我們去娘說過要去的那些地方,一路南下,遊遍西陌,爹還想去哪兒,女兒便帶著你去。”
南舟眼珠一動,咬著唇道,“我調製的解藥,雖不能徹底解毒,但能克製毒性。隻是時間長了,難免要被發現……”
“下月中秋夜,孩兒就帶爹離開京城。”
南舟還要說什麼,魏雲音徑自將劍匣收起來,掛回牆上,也容不得他再多說。她臉繃得緊,南舟知她心意已定,將神色緩了緩,才道,“那留在宮裏陪我吃頓飯,說會話,用過午膳再出宮。”
聽他沒有反對,魏雲音心頭的怒意也散了去,隻賴在父親身上懶得起身,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說話。到午後才離宮,一路都在盤算離京時要帶走的東西。不看值錢不值錢,單看父親喜歡不喜歡,字畫玉器免不得要裝一箱,再有就是那些書,有的是這些年在京城她命人去搜羅回來的從前季王府的舊物,能帶走的就帶走,有的是跟著袁勖懷學為官之道,他非得讓她看的。以後不做官,雖用不上,她卻還是想帶走。
再有衣物、器具,幹貨能帶走的也帶走,離開京城免不得有一陣不能安生的日子,到時候住在什麼地方都有可能,被褥也要多帶。鍋碗什麼的,也要帶夠上路人數的份,免得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偷跑是偷跑,也不能跟逃難似的跑。
這麼想著,沒一會兒就到了將軍府。
作者有話要說:
☆、離京(2)
半月裏魏雲音照常上下朝,音無之戰已成定局,主帥是韶武,沒她什麼事,她也樂得清閑,下了朝就往後宮去看看南舟和景行。
要離京的事情她沒告訴景行,但和韶容說好,屆時將景行一並帶出。
韶容雖為難,但想著是最後一件能幫得上她的事,也就答應下來。
八月十三,吉日,宜興土木,宜嫁娶。
大皇子韶武在宮外的府邸建成,張燈結彩等著新娘子從城西城北兩頭而來。兩個媳婦家中都是顯赫,京城百姓已許久沒見得此種盛景,一時間街上擠滿了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你推我我推你都圖找個好位子,連街旁酒肆茶樓上都堆滿了人,爭先恐後地趴在樓上欄杆旁等著迎親的隊伍過來。
安國公家的畢竟是正妃,迎親隊伍自皇宮出發,先去城西接安國公家的小女兒,再繞去城北接溫候家的小女兒。溫惠嫁去桑蠻時,這個人的身份就沒了,隻說側妃是溫家體弱多病的小女,自小養在佛寺中,才接回來不久。
都道是溫候福氣好,家裏雖然沒一個兒子當家,但兩個女兒一個受封公主送去桑蠻,一個嫁給大皇子。側妃哪有如此大的陣仗,當初四皇子娶個側妃,一頂軟轎送進府裏也就是了。如今一看兩個王妃是要平起平坐的。
韶武也是春風得意,他許久沒有騎馬,上馬時幾乎覺得兩股戰戰,旁邊仆役相扶,被他推拒去了。
雖不是戰馬,他已經很滿意。畢竟自腿廢了那天起,他就沒想過還有這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