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禦凶的帝屋
黎芮跟著馬叔跑,越跑越不安,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外的難受,她不得不因此停了下來。她突然來了這麼個“急刹車”,正緊跟在她身後的袁力差點撞上了她。
袁力為此剛要吼聲,卻見兩人身前一個黑影猛然撲到。黑影四肢著地,落地就提膝抬首,但見青麵獠牙,形容可怖。
袁力駭得大叫,萬幸剛剛路上拆了根直長的鐵欄杆來,當下猛地掄起手中鐵杆,邊嗷嗷叫著給自己壯膽,邊全力朝怪物枯草般的紅發上麵揮砸了過去。
黎芮慌得矮身一躲,直接躲在了一麵籬笆牆下。眼見袁力正與那穿著毛衣的怪物打作一團,馬叔也聞聲趕回來幫忙。
再一次近距離地看到這種怪物,黎芮忍不住將孩子抱得緊緊的。那怪物穿著黑色的薄毛衣,上麵粘滿了黏稠的血漬。它身下的牛仔褲已經包容不下過於健壯的下肢而爆裂,露出一片青黑。隨著每一記臂爪的掄動,都帶動了空中氣流的急速變動。黎芮清晰地看到了馬叔和袁力的臉從恐懼到漸漸鎮定,他們的攻擊從亂沒章法到勉強的配合。
這讓黎芮也漸漸控製住了內心的驚懼,可是目光推遠卻發現左前方竟有怪物聞聲而來。那遠處的怪物四肢著地,來的速度讓黎芮剛剛略定的心髒猛地一陣緊縮。目光再轉,卻見右邊也有怪物奔來。
“怪物越來越多了!”她一邊低吼,一邊抱著孩子急急左右觀察,想要找出一條生路來。誰知她才一轉頭便被籬笆牆上探出的樹枝勾破了臉。黎芮定睛一看,原來那籬笆牆卻是好幾棵花椒樹組成的,那青青綠綠的樹葉底下滿是勁直的長三角形尖刺。再舉目細看,卻原來她們剛才一陣急跑,卻是跑到了城郊一座三樓洋房外。那洋房四周都圍著兩三米高的花椒樹籬笆牆。
黎芮透過樹間縫隙,看到那洋房偏門隱約有人,便急叫道:“快!我們進洋房!”
黎芮貓著腰從籬笆牆和打鬥場之間鑽過,籬笆牆的門就開在正南位置。可誰知到了那兒,那原本應該有的推門竟然紮滿了花椒樹枝,枝上尖刺橫生,枝杆更是與旁邊的樹幹緊紮於一體,一時竟然進不去。
“黎芮,快逃!”
馬叔一聲驚呼嚇得黎芮猛地轉身,乍見一個高大的青黑身影猛然朝自己倒了過來。黎芮一時連叫都叫不出來,隻是本能地後退躲開。於是後麵籬笆牆上的尖刺一時都紮進了她頸背。
黎芮疼得渾身都繃直了不敢動,可是轉念一想自己既已被紮到這個份上,倒不如搏個一搏。她狠了狠心,咬緊牙關用整個後背去頂身後的籬笆門。
感覺後背衣服都被勾破許多,有鮮血在流淌的感覺,但黎芮隻當那不是屬於自己的身體部分,咬牙將門撞了又撞,到底將那籬笆院門也撞了開來,又不顧一切地伸手撕扯那紮在一處的花椒樹枝。直扯得兩手鮮血時,她才回身大叫。
“快進來!”黎芮在轉過身的刹那,正見到袁力一把將馬叔推來,自己卻落後一步,被一隻怪物撲住了左手臂。
袁力臉色煞白,拚命掄動自己的臂膀。可那怪物抓得鮮嫩血肉如何肯再撒手,下口就是一咬。
袁力發出慘烈的痛叫。馬叔回身一槍,將尖刃紮向那怪物黑漆漆的太陽穴。卻見那怪物聞聲轉過臉來,那尖刃自然紮入了它暗黑的眼窩子。
沒有聽到怪物的慘呼,幾乎是一紮眼那怪物便軟到了地上。
袁力被馬叔拖回了籬笆門裏,他渾身發抖,臉上滿是恐懼:“我被咬了!我被咬了!我被咬了……”
馬叔拖著他拚命往洋房裏逃,可袁力情狀瀕臨崩潰,隻是驚恐地瞪著自己被咬得血淋淋的左小臂,神經似地重複著那四個字。
袁力一個青年小夥,卻也不是剛剛戰鬥到已快力竭的馬叔能夠拖得動的。黎芮早就下手幫忙拖。她邊拖邊帶著懼意往門外看,卻見不知為何,那已經會集在一處的三隻怪物竟沒有如預想中一樣破入門來,隻是在門前徘徊不前,似是懼怕著什麼。
黎芮心中一動,倏地伸手捂緊了袁力那叫不停的嘴巴。
四周陡然靜悄起來,將幾人的喘息聲襯得越發粗重。
馬叔也發現了異常,驚魂不定地望著洋房外圍的籬笆樹牆。從疏落有致的樹牆間望出去,這籬笆確確實實隻由一棵棵綠樹自然生長而紮成。可也不知這樹牆有著什麼古怪之處,竟令怪物不敢靠近,隻是在外麵不甘低吼,徘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