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極目遠眺,多年做出租車的生意早讓他對城區各地熟悉有加,一瞧之下,便不由嘀咕起來:“這不會是那座出了名的鬼屋吧?”
“鬼屋?”黎芮也是一臉大惑不解,聞言疑惑更深。真想不到,區區花椒樹,竟然就能抵禦可怖怪物,心中不由對這以花椒圍屋的主人佩服不已,同時又不勝感激。想起剛剛在門口隱約看見人影,正待起身去敲門,卻突然被袁力探手捉住了手腕。
黎芮嚇了一大跳,腦中電閃般劃過袁力異變要咬自己的想法,卻見袁力滿眼都是恐懼地望著自己,顫唇問道:“我……我會不會變成那種怪物?”他原本是不信黎芮和馬叔說的被咬就會被感染的話,可是事到臨頭自己被咬了,卻害怕得不成樣子。
黎芮正待回答,卻聽籬笆門的入口傳來一聲悶哼,同時跌進來一個形容極其狼狽的板寸頭青年。他左肩頭衣服破了個老大的洞,還披淋著暗黑半凝的血漬,進來時樹刺又將他身上襯衣勾破了好幾處,露出一小片的背部來。
在他跌進來時,又有人心急慌忙地逃命進來,卻是兩個二十三、四年紀的年輕女孩,一個長發,一個短發,相互扶持著撞進門來。那短發女孩護著長發的,一個腿腳發力,差點將那搖搖欲墜的籬笆門踢翻在地。
馬叔急忙跑過去,想方設法將那籬笆門扶正綁好。眼見門外的怪物仍然徘徊不敢近前,他終於驚魂稍定,觀察起剛進來的三個人。
頭一個看的便是那個板寸頭青年。隻見他肩頭竟是被咬去好大一塊皮肉,咬口極深,依稀可見是那獠牙相合的凶殘撕咬。馬叔清晨在屋子裏的時候透過窗縫自是看了整個過程,卻沒料到傷口竟是如此可怕,而且整個傷口已經開始發黑了。
馬叔與黎芮對視一眼,兩人目光各自在板寸頭青年和袁力的傷處來回打量,發現了很明顯的區別——袁力傷處還是鮮紅的,難道後麵也會發展成板寸頭這樣?
“張磊哥,你怎麼樣?”那短發女孩安頓了另一個坐在一旁,便來照顧那板寸頭,顯然三人本是相識。
那叫張磊的板寸頭青年抱著左臂倒在地上呻吟著,聽見短發女孩說話,便咬牙忍了,右手從腰間摸出把匕首來,遞給短發女孩,聲音斷斷續續忍痛道:“唐倩,快……快幫我割、割了發黑的血肉,要快!”
短發女孩唐倩接過匕首,對著那血肉模糊的肩頭,咬了幾次牙卻怎麼也下不去手。
板寸頭張磊見狀,恨歎一聲抓回了自己的匕首,可他右手拿刀比著左肩,卻怎麼也拿不穩,更談不上給自己割肉了。張磊無奈,目光掠過院內陌生的三人,見他們離自己遠遠的,隻能將目光投到那坐在一旁的長發女孩身上。
“你!過來!”張磊對待長發女孩的態度較之短發女孩的親近截然不同,目中也有狠光,倒像是別有積怨一般。
那長發女孩似乎有些懼他,聞言先看了一眼唐倩,卻見唐倩安慰般用眼神示意了她,她還有些茫然。
張磊見她不動彈,便朝她怒吼道:“這傷,是你那怪物老爸咬的,你來給我清理包紮!”
唐倩推了他一把,有些生氣,低聲道:“謝靜她剛沒了爸媽!”
馬叔聽到這兒,明白那變成怪物的大肚男應該就是這個名為謝靜的長發女孩的爸爸,那被大肚男咬死的中年婦女應該就是謝靜的媽媽。隻是不知這三個小年輕彼此是什麼關係?
馬叔正看著,忽然感覺黎芮悄悄推了自己一把。馬叔會意,上前道:“我幫你吧,這傷口發黑,怕是有毒。”
張磊打量了他幾眼,遲疑了一會兒,才將刀子遞給了他。
馬叔接過刀子,就嘿了一聲:“原來是傷齒龍啊。”
這話一出,就跟個接頭暗號似的,立時讓那張磊對他刮目相看,相見恨晚:“哥們哪兒混呢?”
馬叔哈哈一笑,回說是電三。他拿刀比著那塊傷,隻見那傷口全麵發黑,而這其中黑得最深的應是那獠牙下口的痕跡處,而且附近完好的地方也已經開始發黑了。他沉了沉氣,對那張磊沉聲道:“兄弟,你真要割肉?”
“必須割,黑得越發厲害了!”張磊咬牙,說得堅定:“你割!我頂得住!”
馬叔拿著傷齒龍跳刀,咬牙一狠心,正待下手,卻聽門裏猛一聲喝。
“不許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