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
照片不是很清楚,卻依然能看到兩人站得很近,差不多的身高,一個氣場強大,一個溫柔嬌美。
“我可是頭一次見你這麼八卦老板的員工啊…”話雖如此說,溫子妤卻難掩心中不快,有一點微微的怒意縈繞心頭,像是被冷落了許久才發現自己依然不受重視的孩子。
自己消失這麼多天,那人沒有一點點反應,所以說還是因為王全忠的事,被徹底嫌棄了嗎?溫子妤臉上沒了笑容,幾分心事重重的樣子,除了這些,她擔心更多的是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旁觀官場多年,她見過最多的東西就是各種各樣的陰謀,殺人於無形。
罷了,反正錢也交給了她,算是一種對自己犯下的錯誤的補償。溫子妤這麼安慰自己,她心知本沒想幫王全忠做什麼,試探兩邊的口風,可最後,還是輸給了自己的心。
…
“中國唐代為克服九難,即造、別、器、火、水、炙、末、煮、飲。宋代為三點與三不點品茶,‘三點’為新茶、甘泉、潔器為一,天氣好為一,風流儒雅、氣味相投的佳客為一。反之,是為‘三不點’…”
沙紀著粉色和服跪坐在顧殊寧家的地板上,麵前擺著一整套上好的紫砂茶具,烏黑的秀發盤起來,發間插幾朵山櫻絹花,她雙手操作著那些用途複雜,分工細致的茶具,纖細嫩白的玉指靈活躍動。她的聲音輕細柔美,仿佛摻進了那彌漫著悠然清香的茶水,細細品來,怡人心神。
雖然顧殊寧不懂茶道,但是看著沙紀認真莊重的樣子,她也有了十足的耐心去聽對方為她講解介紹。透過沙紀含笑的眼眸,看得出她對傳統文化的尊敬,顧殊寧接過她奉上的茶,飲下一口,一股清潤中帶著苦澀的濃香滑下喉嚨,味道久久停留,暖人心肺。
“本來我應該穿黑色帶白紋飾的和服,這個樣子太失禮了,可惜環境因素受限,如果顧小姐願意,請一定再去日本,到我家做客,我和母親將以最神聖的茶道儀式迎接您。”
說著,沙紀雙手交疊,跪坐著朝顧殊寧輕輕鞠躬。
在沙紀麵前,顧殊寧似乎隻有尷尬和臉紅的份,她的一切高傲都能被這個文靜端莊的女子化為順從,有種從心底而生的保護欲,越看沙紀,越強烈。
她的笑容暖如春風,純淨的眼神清如碧泉,動若扶風,靜如處子,心有七竅玲瓏,麵含八分嬌羞,像一簇綻放在春日陽光下清幽淡雅的山櫻,嗅而無香,細品馥鬱。
這樣柔弱嬌美的佳人,大概任誰都無法抗拒。
想起四年前,事業剛剛步入正軌,收入從負數變為四位數,五位數,六位數…顧殊寧存下了一筆旅遊基金,選擇日本作為境外遊的第一站。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看上沙紀的字,以前母親在的時候,家裏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副“天道酬勤”,來路不明,從小看到大,她覺得十分諷刺。
那時看上沙紀的字,也是“天道酬勤”,顧殊寧內心有種的共鳴,大概是出於對母親的內疚與懷念,她將這幅字帶了回來,沙紀沒向她收錢。
如今,這幅字,正掛在書房,像她一樣,相信天道酬勤。
顧殊寧並不知道,在自己走後,字的主人曾到處找她,後來得知她不是日本人,所有的焦急都化作了靜心等待。
麵前的女子,記得那時的每一個細節,盛情難卻下,顧殊寧隻想躲。
…
此行前來中國,沙紀帶了幾幅自己原創的畫作,其中一幅送給顧殊寧,還記得打開卷軸時,她吃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