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藝自然比不上母親,雖然這裏沒有正宗的八海山清酒酒粕,但我想味道並不會差。”沙紀將便當盒蓋放在一邊,細心地將拆下來的便當布折疊好。
她像對待一件藝術珍品般,靜靜凝視手裏的蛋糕,捧到顧殊寧麵前,眼眸含笑。
顧殊寧看著盒裏淡淡肉鬆色的甜品,突然想起來,她去日本玩兒的時候吃過這個,那種口感,讓向來很少吃甜食的她都有些欲罷不能…
“謝謝,你太費心了。”
沙紀體貼地為她遞過去筷子,餐具什麼的實在沒法講究了,否則她絕對不能容忍吃東西的時候湊合。顧殊寧倒不介意這些,夾斷一小塊送入嘴裏,輕輕咀嚼,一股熟悉的甜香味在口中化開…
口感蓬鬆,味甜不膩,唇齒間洋溢著濃鬱的酒香。
顧殊寧忍不住全吃了……
全程看她吃完,沙紀臉上明媚的笑容十分動人,仿佛顧殊寧的舉動是對她的最大認可,看著看著,整個人開始發呆。
等顧殊寧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全吃光了時,便當盒見底,沙紀正滿目柔情地望著她,好像在說:親愛的,你喜歡的話我天天做給你吃。
“……”顧殊寧臉上一熱,默默地將便當盒蓋好,自作主張地把那塊布又重新包了回去,可是她不會那種包法,弄了半天都不成型。
耳邊聽到沙紀一聲輕笑,接著手裏的東西被一雙手接了過去,指尖觸碰之時,顧殊寧下意識地避開,心虛…
俗話說,吃人嘴短。
沙紀接過被她弄得皺巴巴的小花布,纖纖玉指靈活地穿梭來回,一會兒就紮了個漂亮的結,恢複成拆開前的樣子。
“顧總喜歡吃什麼菜呢?雖然中國菜花樣百出,品種繁多,我還沒有完全掌握,但是普通的家常菜我可以完成的。”
每每沙紀含笑望著她,那雙洋溢著溫柔的黑眸裏仿佛流淌著一汪春水,把她好不容易恢複的一貫樣子,融化得渣都不剩。顧殊寧發現自己無法拒絕沙紀的任何心意,想,但做不到。
她變心軟了?
一個人打拚事業這幾年,顧殊寧身邊都是和她一樣的女強人,要麼就是事業家庭雙贏的女中豪傑,習慣了強勢的氣氛,再麵對沙紀如水的溫柔,她竟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這樣下去的話,很危險呢。
“隨便吧,太麻煩你了…”
顧殊寧還想說些什麼,又是一陣敲門聲,真是來的及時,她連忙轉移了注意力:“請進。”
她真是太感謝助理在關鍵時刻打擾,不然在沙紀以柔克剛的強大魔力麵前,顧殊寧覺得自己會輸,什麼都不再自信。
鄭媛急赤火燎地衝進來,看到沙紀,一愣,笑了笑:“青木小姐。”
沙紀回以她輕身鞠躬,很自覺地退到了一邊。
“你這又是怎麼了?”
“顧總,門口有人鬧事,一對老頭老太太帶著個孩子,吵著要什麼說法…現在前台快招架不住了…”
果然,這麼快?警齤察前腳走,家屬後腳來鬧事。
顧殊寧不動聲色,站了起來:“去看看。”
…
前台哭喊聲一片,體態瘦弱的老太太坐在地上,左手拉著老伴右手拉著個六七歲的女孩,仰麵朝天,嚎啕大哭,嘴裏嘟嘟囔囔說著聽不清的話,大概隻分辨得出她在喊她女兒。
老人衣衫襤褸,滿頭白發又髒又亂,幾行老淚縱橫在臉上深深的溝壑裏,喉間不斷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沙啞喊聲,表情痛苦難耐,她身旁的小女孩大概是被嚇到了,縮著脖子畏懼地看著聞訊趕來的人們。四周已圍了一圈人,大家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跑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