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得奇怪,心頭的甜蜜突如其來被打斷,聲音裏帶了一絲怒氣,“唐姑娘,可是白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難道你不知道,你已經有了非娶不可的人物嗎?
阿瑄死死咬著嘴唇,就是不說話,向後退一步,卻驀地踩了個空,尖叫出聲:“啊——”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奸笑著飄過~~~
☆、Part.5
春日的晨曦露水深重,寒氣逼人。朝霞的金色灑在林子裏,便處處開出炫色花朵。鳥聲啾唧啾唧唱得歡快,撲騰著翅膀周折迂回飛翔,投下一塊塊會移動的陰影。
慕容白“嗯”了一聲,清醒過來。懷中溫軟香玉觸♪感明顯,他勾勾嘴角,無聲笑開。昨日聽她尖叫便知不對,搶先一步拉住她,在半空中攬她入懷,然後兩人一道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陷入昏迷。
從沒想過會對一個陌生的女子動情,他從小到大受到各色女子的青睞,已經習慣禮貌待人,在那些芳心暗許的女子們前保持客氣的風度翩翩。娘親曾經告誡過他,永遠不要把女子的感情當做玩物,那是極其不理智以及愚蠢的行為。他聽進去了,雖然不懂,卻願意照辦。
在很小的時候,爹問他的誌向是什麼,他困惑了許久,終於在爹的殷切眼神中握拳說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爹很欣慰,他說:
——“白兒,以後你會懂。當你萌生非要保護誰的強烈願望的時候,你就是一個男人了。而當你做到的時候,你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爹娘的諄諄教誨自然不敢忘卻,可是二十年光陰過去,從最開始的懵懵懂懂到現在的通曉人事,他從未萌生過強烈要護著誰的願望。或者,是有的,卻不強烈。
慕年是他真正的青梅竹馬,從他一歲起兩人就經常被大人安置在一起玩耍。後來慢慢長大,兩個人形影不離,若是有誰待慕年不好,他就會護著她,在她前麵擋去風風雨雨。
十六歲那年,娘親笑著對他說孩子長大了,應該有門親事,為慕容家傳遞香火。又問他,林慕年可好?
好嗎?可是他一直待她如親妹妹。不好嗎?兩人也確實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
那就好吧,他選了昂貴精致的手釧——娘親所說可以定情之物送給她。見到慕年驚喜的表情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可是感覺卻很奇怪,因為身邊還有一個人。那個人同樣是他生命中特殊的存在。很奇怪,因為他從未被任何女人牽製過感情,在任何女人麵前,他的言行舉止,無一不是謙和有禮的。可是每每看見那個人出糗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一種無名之火,教訓她如同教訓自己的孩子一樣。
而每次她被他惹得嚎啕大哭的時候,他又生了內疚,想盡一切辦法不著痕跡的給她些樂子。看著她笑,他也如釋重負,莫名的高興。
這是怎樣一種感情呢?他不懂。而當她在慕年將要回答問題的時候驟然發出喊聲打斷兩人的對話的時候,他心裏放下了一塊石頭的同時又多了一些厭煩。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如此的莫名與糾結。
——“你覺得林慕年是怎樣的人?”
——“慕年自然是很好的女子,問這做什麼?”
——“那我呢?”
她問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卻倔強的看著他,一雙靈動大眼紅了一圈,看起來卻平添了幾分姿色。
那她呢?她是怎樣的人?
她是安城有名的醜女,曾經在被領養的第一天,嚇哭了養母,驚嚇了四鄰。她出門的時候,總會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罵她這不好那不好。甚至被同齡人追趕著欺悔,拿著小孩子能想象到的有殺傷力的物件砸她打她。她也會哭,一邊抹眼睛一邊站在原地等待著別人的接受,最後卻總是別人欺悔痛快了,拍拍手就走,完全忘記了原地還有個人在等待著別人的認可。而她又是那麼傻,連別人扔東西的時候都不知道躲一躲。
她是一個品味奇特神經大條的人,街頭肮髒的燒餅捧著跟個寶似的一口一口慢慢地嚼,涼亭裏不知道幹不幹淨的茶水也捧著一口一口認真地喝,有時候甚至兌著茶水吃燒餅。如此的不風雅不美觀,也奇怪了賣燒餅的和說書的會任她妄為。
她還是個善良耐吃苦的人,那麼冷的冬天,風吹得跟刀子割似的,她居然穿著件單衣就出來了。在河邊拿著把匕首認真地鑿冰,不時嗬一口氣。他們也是因為這個才相識的,盡管他早就在別人嘴裏聽說過她,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皺皺眉,沒想到會有人長成這幅樣子。什麼樣子呢?簡而言之,就是一個孩童的身體上長了一張年邁的臉,隻有那雙熠熠生輝的澄澈大眼提醒人們,她隻是個孩子而已。
慕年沒有朋友,因為沒有人真心待她。而這個叫唐阿瑄的人卻真心實意說了句願意做她的朋友。是以慕年很高興,即使唐阿瑄哪裏都不出色很糟糕,慕年還是認認真真經營起來這份友情。這就是慕年單純善良所在,他護著慕年,警惕著唐阿瑄,一邊應著慕年的要求製造偶遇,一邊派人警惕著唐阿瑄,別讓她惹出什麼亂子來。
而時間不知不覺往前滑動了相當一段長的時間,他也忘了什麼時候起,他派的人不是為了警惕唐阿瑄,而是為了保護她不受外人欺負。而製造出來的那麼多偶遇,也慢慢多了單獨為了他自己而製造的了。這是怎樣一種感情呢?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