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紫說過的話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之前一直猶猶豫豫沒有得以實施,完全是因為她不敢苟同漢紫的觀點。今天林行雲這一趟登門造訪,將她心底的一些猜測坐實。
這個林行雲……很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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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陽光戀戀流連在鑲金鏤空梨木窗簷上麵,一個藥碗端端的擺在靠著窗戶的平桌上麵,縷縷熱氣騰騰而起,散到窗戶外麵去,彌漫處處藥香。
身著叢中蝶舞繡樣式的胭脂長衫的侍女怯怯的俯首站在床下:“小姐……這藥已經熱過三次了,該喝了。”
霞光輾轉的薄蟬紗下麵,隱著一張蒼白的小臉。林慕年雖然體弱,話語卻是極重的:“下去!”
侍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個勁的勸道:“小姐,你昨天就沒有喝藥,昨天侍藥的英兒已經被老爺逐出院子了,罰了好幾月的月俸。就算小姐不為自己的身體著想,也要為了奴婢們的前途著想啊。奴婢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就盼著奴婢一個人領些銀子過活,還請小姐高抬貴手啊!”
林慕年不耐的用被子捂住了頭,悶了許久才坐起身來。侍女一見,立馬爬起來去端藥。藥碗遞到跟前來,林慕年嫌惡的皺皺眉,扶著侍女下床,將一碗中藥全全倒進窗邊擺著的花盆裏,神色懨懨道:“這件事情,我不會主動跟爹爹提起。”
侍女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跪下直叩首:“多謝小姐開恩!”
既然開了頭,索性一直這樣下去。林慕年從櫃子裏翻撿出裝銀兩的小匣子,撿了看起來塊頭較大的幾塊銀子給侍女:“以後,每天都這樣辦吧。”
侍女拿著銀子的手顫巍得不像話,許久才帶著濃重的哭音拜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奴婢願來生做牛做馬回報!”
林慕年淺淺點點頭,聲音無力回答:“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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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侍女出去,輕輕關上門,林慕年斜倚在床頭,目光有些渙散。從小到大,她差不多就是藥罐子裏麵泡出來的。以前身體從未有過什麼不適的感覺,頂多是練功的時候,時常頭暈目眩,那也養養就好了。父親每月都會派人送藥給她喝,說是為了強身健體,她每每喝下後,頭重腳輕的症狀確實會減輕不少。然而一年前,她的身子骨急劇變差,甚至於一兩個月前床都難下。
起初是不在意的,後來就怕了。尤其是聽下人談話時說到女兒癆之類的不清白的病症,都會讓她懷疑半宿,懼怕半宿。
直到那天黃昏時分,暮色濃重得莊嚴肅穆。
她無意間經過院子外麵的假山,聽到了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男女之間的那些事情,她懵懵懂懂知道一些,所以初初聽到嚇了個麵紅心跳,準備繞道而行時,正巧看到裏麵纏綿的那對男女衣衫不太整的相擁走出。
那一瞬間她就走不動了,因為那兩個人她再也熟悉不過。
反應過來就趕緊躲到了一邊的草叢後麵,屏住呼吸偷偷窺著。
隻見兩個人完全走出來之後,男的手一放,女子就快速恭順落後兩步走,一先一後,完全就是最標準的主仆模式。隻是剛剛雲雨之後的不正常潮紅蔓在兩個人的臉上,讓林慕年狠狠惡心了一把,幾乎要跳起來衝過去罵他們不知廉恥。
“老爺,聽下人說,這段時間小姐的身體狀況很差,不知還能不能……”
“這些我知道,慕年的時日不太多了,你在暗處多多監督那些人,一定要好好照料慕年,最後這些日子,就讓她過得順心一點吧。”
“老爺……如果不把小姐當引子練功,也許小姐養一年左右,就能夠好起來……”
“嗬,她對你這麼差,你倒還關心上她了?怎麼,不記恨慕年當時要趕你出府,害你現在每回走在路上碰到她都要躲起來,不能光明正大行走了?”
“老爺……”嬌嗔的聲音,讓林慕年眼眶一酸。
“怎麼,還撒嬌呢?”林行雲淫~靡的笑聲響起,順手還揩了一把油,方才正色道,“慕年是我的女兒,我自然知道疼她。可是她不過也是個賤妾所生,在林府享受了這麼些年,難道不應該為含辛茹苦養大她的我做些事情?慕年三歲起,我就引了濃重的陰寒之氣在她的身上,這麼多年,每回練功,都是我先度給她內力,然後在她的體內周轉一圈,更為強大之後被我吸食回來。如此,我練《六雲神功》的進展才能大大加速。眼看著成功近在眼前,隻要再堅持兩個月,待我拿到女媧石,就能統一武林。那時候整個江湖都隨我姓林,你麵上豈不是更有光哉?”
“老爺,你再這樣打趣奴婢,奴婢,奴婢可是不依的。”
“哈哈哈,敢情我的小美人剛剛沒有吃飽,等到那晚上,你支開守夜的,來我房裏如何?”
“哎呀……”
“……”
後麵的打情罵俏,林慕年再也聽不進去。
她渾渾噩噩跌到房間,當夜值班的丫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