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令皇貴妃睜開眼,“香燭果品都準備好了?這是去拜祭孝賢皇後的,不能馬虎。”
臘梅遲疑片刻,悄聲說道:“主子,長春宮走水了。火勢不大,火光衝天,到現在都沒查出是怎麼回事。宮人中已經有傳言,說是孝賢皇後因為外孫枉死,悲憤難當,這才有了長春宮走水一事。”
令皇貴妃大驚,“什麼?孝賢皇後?”富察氏啊富察氏,你在的時候,我十幾年未能懷上龍嗣。如今,你死了,還要逼迫我的兒子嗎?
事情發展,真是一樁接一樁。長春宮走水一事,剛被乾隆壓下流言,緬甸前線戰報,傅恒病逝軍中。
和敬公主聽聞,不顧病體,到火焚後的長春宮去哭“皇額娘”。她這麼一哭,令皇貴妃反而沒了哭“先頭主子娘娘”的地方。
乾隆忙國事忙的焦頭爛額,叫富隆安扶靈柩回京,另派阿桂為主將,帶著前方將士繼續打。等傅恒回來的日子裏,追憶起當年傅恒在身邊,諸事妥當,從不用他操心。如今,國柱已傾,怎不叫人悲痛。和珅在駕前看了,也陪著難過,伺候乾隆更加盡心。乾隆覺察後,更加寵愛小和同誌。永瑆心裏懊惱,眼看乾隆就要把傅恒家閨女指給他做嫡福晉,偏偏傅恒沒了。得,陪著未來媳婦一塊兒守孝吧。
等乾隆忙完國事,宮中流言已經傳到京城貴族圈中,眼看就要傳到蒙古。如今緬甸戰亂,北方不能再出事。乾隆心知是和敬從中煽風點火,可又舍不得處罰女兒。畢竟,他也嚐過喪子之捶心之痛,知道那種長輩送晚輩的痛楚,何況和敬子嗣本就不多。無奈之下,將令皇貴妃的俸祿降了一等,比照貴妃待遇。特意下旨,不準皇貴妃再穿龍袍朝服,隻能著貴妃服飾。
饒是如此,和敬依然守著幼子屍首,不肯下葬。說是要等舅舅靈柩回轉,叫健健與舅公見上一麵。
令皇貴妃被逼無奈,叫來七公主,撫著女兒的臉龐,流淚哄勸,“兒啊,為了你弟弟,嫁到蒙古吧。”
七公主一聽,登時就哭了,“額娘,蒙古那麼遠,女兒嫁過去,遇到什麼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若是有人欺負女兒,額娘您不心疼嗎?”
令皇貴妃與七公主哭到一處,“額娘怎麼會不心疼。可是,你弟弟——隻有你嫁到蒙古,才能安撫科爾沁,才能熄滅你大姐姐心中火氣。否則,你弟弟可怎麼辦呢?”
七公主不管,“弟弟是您生的,難道我就不是嗎?額娘您好狠的心,為了兒子,寧願把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在您眼裏,我跟九妹妹根本就是您爭寵的工具。什麼母慈子孝,都是假的!我們倆加到一塊兒,也比不上一個永琰。”說著,哭著跑了出去。
令皇貴妃還要出去追,剛站起來,就瞅見九公主捧著一杯熱茶,呆呆地站在門口。身後奶嬤嬤小聲勸,“小主子,咱們回去吧。令主子有事要忙。”
九公主抿抿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把茶往嬤嬤懷裏一摔,照著七公主背影就追。奶嬤嬤無奈,對著令皇貴妃福身施禮,領著宮人追了上去。
令皇貴妃跌坐炕上,想哭,可一滴淚也掉不下來。兒子嫌棄她出身,女兒埋怨她不疼愛,就連高高仰望的丈夫,也不過把她當泄欲和生育工具。哭?嗬嗬,她還有什麼值得哭的呢?
乾隆三十四年,七公主指婚給了科爾沁博爾濟吉特氏拉旺多爾濟。指婚第二天,和敬公主與固倫公主額駙博爾濟吉特氏色布騰巴勒珠爾扶兒子靈柩回蒙古安葬。
這件事,總算暫且告一段落。
然而,誰都清楚,和敬公主與令皇貴妃兩派之間,怕是沒有好了。
舒倩聽了小平描述,捧著肚子在佛堂大笑,“還以為小令子多麼能幹呢!遇到局勢逼迫,不也得哭天抹淚兒、手足無措?”說完別人,再看自己,“算算今年,咱到這兒也有四年了,唉!” 乾隆老抽還不把我放出去,真想叫我在這佛堂裏頭,讀完本科讀研究生啊?
尹嬤嬤端茶進來,笑著勸,“主子娘娘別急,前兩天十二阿哥不是捎來信兒了嗎?過些日子,他就能回來了。您呐,快熬出來了。”
舒倩幹笑,“塞上江南,沒個十來年,能弄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乾隆到底喜歡孝賢皇後還是慧賢皇貴妃呢?他的行為,真令人費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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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塞上江南 ...
銀川鳴翠湖,湖畔蘆葦蕩中,微風徐徐,波光粼粼。不遠處,魚兒躍出水麵,激起一朵朵水花。
一條小船吱吱呀呀搖晃著,順著蘆葦中間的小路,緩緩前行。
船上,一少年邊劃船,邊問前麵中年漢子,“先生,看來,今年這葦杆長的不錯呀!”
前頭黑瘦精壯的中年漢子點頭,“你也瞧出來了?蘆葦不錯,說明水氣足。今年葦杆兒,又能給老百姓帶來不少銀子”
船上兩個隨從裝扮的人賠笑,“那是因為劉先生和主子,您二位教導的好。誰能知道,這尋常的蘆葦杆子,還能賣錢呢?”
劉墉聽聞,微微頷首,“賣蘆葦杆子不用像種莊稼一樣,得天看著,隻要時候到了,割好捆好就是。隻是,這樣其實賺不了多少錢。要是按照精致的花樣,編成涼席、涼墊子,拿到京城等大地方去賣,才能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