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貴妃心虛,看一眼令皇貴妃,不敢說話。令皇貴妃流淚點頭,“好孩子,你放心,盡管魏康是我的親侄兒,但我絕不姑息。該怎麼辦,你就怎麼辦。誰敢說一句不是,我第一個不依。”

和敬低頭冷笑,“兒臣知道了。兒臣——去看健健。”皇貴妃——魏氏,為了救自己的兒子,連親侄兒都推出來頂罪,你果真好狠的心!

和敬進屋,看到小兒子屍體,頓覺肝腸寸斷,顧不得公主儀態,抱子痛哭,誰拉都拉不起來。

直到永琰去養心殿請來乾隆,在父皇的安慰下,和敬這才滿臉淚水抬頭,迷蒙雙眼看看乾隆,張開沙啞叫一聲:“皇阿瑪?”

乾隆一見,心疼的不得了,“兒啊,皇阿瑪來了,皇阿瑪在。”乾隆跟他爹雍正差不多,都是個沒女兒緣的。如今,成年的女兒,死的就剩和敬一個,又是孝賢皇後親生。她的兒子,在乾隆眼裏,與皇孫無異。健健昨天還在膝前歡蹦亂跳,如今,隻剩下一具冰冷的屍體。乾隆心裏,也不好受。

和敬強忍悲痛,扶著宮人,給乾隆見禮。乾隆急忙親手扶起,安撫女兒,“和敬我兒放心吧,皇阿瑪會給你做主的。”說著,就傳旨,魏康打殺皇外孫,罪不可赦,立即推出午門斬首。

令皇貴妃聽了,一個趔趄,多虧慶貴妃扶著,這才沒有跌倒在地。永琰還要再說什麼,慶貴妃一個眼神,壓得他再也不敢上前。

和敬聽了,心裏發冷,嘴上卻求情:“皇阿瑪,孩子們打鬧,本是常見。誰也沒有深仇大恨,不過是失手。魏康畢竟是令母妃的親侄兒,還請皇阿瑪看在令母妃的麵子上,饒了他性命吧。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果真,您的兒子,就是比女兒的兒子金貴嗎?殺了人,還有人頂罪!難道您忘了,他不僅是女兒所生,他還是蒙古科爾沁的後人啊!您就不怕寒了科爾沁的心嗎?

乾隆見和敬如此懂事,伸手替女兒擦擦眼淚,“好孩子,難為你了!”正要順坡下驢,赦免魏康,就見令皇貴妃對著乾隆跪下,“皇上,殺人償命,乃是國法。天子犯法與民同罪,還請皇上依法處置,切莫因為臣妾一人,而壞了法度。”

慶貴妃、永琰在一旁聽了,互相看看,不知該說什麼好。

令皇貴妃低頭,暗自咬牙強忍悲傷。哥哥啊,別怪妹妹心狠。和敬公主咱們現在得罪不起,不讓她把心裏火發出來,咱們全家都要受到牽製。哥哥,等這件事過後,妹妹給你送兩個年輕女子到屋裏,讓她們幫咱們家開枝散葉。康兒,姑母對不起你!

乾隆看看令皇貴妃,心裏奇怪,嘴上卻說:“難為你了。罷了,維持原旨吧。”

和敬低頭,手腳發涼,抬頭看看乾隆,“皇阿瑪,”話音未落,一頭栽了下去。

耳邊,就聽乾隆大吼,“和敬,和敬,來人呐,快傳太醫!”

等到和敬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公主府臥室裏。額駙色布騰巴勒珠爾正守在床前。一見丈夫,和敬的眼淚又留下來,“額駙,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健健。我……”

色布騰巴勒珠爾輕輕給和敬擦淚,“這怎麼能怪你呢?我都知道了。公主,我們還有兒子,還有女兒,健健他——是到天上,陪他郭羅瑪嬤去了。你不是常說,皇額娘在天上孤單嗎?叫健健去陪她,不好嗎?”

和敬咬牙,“要去也是永琰和那個魏氏去。打死了我的兒子,以為拿個包衣奴才出來,就能頂罪嗎?”

色布騰巴勒珠爾大驚,“什麼,不是魏康打死的?”

和敬垂眸忍淚,“她以為,她能隻手遮天隱瞞真相,她卻忘了,慈寧宮的人,可不聽她那套!”

色布騰巴勒珠爾恨由心頭起,“可惡!當我蒙古無人嗎?”

和敬聽了,驚坐起,“不,額駙,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引得滿蒙不和。這件事既然發生在內廷,就讓我來解決。你放心,敢欺負咱們兒子的人,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

色布騰巴勒珠爾見和敬如此說,隻得暫時作罷,安撫妻子,“你也要小心,令皇貴妃——不是善茬!”

和敬冷笑,“除了魅惑主上,她還有什麼本事?出了事,就到長春宮去拜祭先皇後。以前那麼多次,我都忍了,這一次,想踩著我皇額娘保命,沒那麼容易!”說著,叫來陪嫁嬤嬤李氏,附耳吩咐一番。

李嬤嬤聽了,略微遲疑一下,福身告退。

和敬坐在床上,雙手合十,“皇額娘,恕女兒不孝!”

作者有話要說:按說,魏氏是皇貴妃,身份已經很高了,為啥他的兒子一個歸慶妃養,一個歸穎妃養,這倆人出身也不算很高啊?地位比魏氏還低。真不明白乾隆這廝咋想的。

17

17、火燒長春 ...

色布騰巴勒珠爾在一旁看了心疼,攬和敬在懷裏,輕輕安撫,“別怕,有我,有我在,誰也不敢欺負你!”

當天晚上,魏家鼓樂吹打,好不熱鬧。魏海看著兒子躺在棺材裏,屍首分離,與媳婦魏曹氏欲哭無淚,“天呐,這是我們魏家唯一的根苗啊!”

乾隆坐在乾清宮中,看著地上一堆上書房師傅,淩然發問:“究竟是誰打死了朕的外孫,你們現在不說清楚,還等朕一個一個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