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跪在地上,暗暗慶幸,幸虧今日請假沒來,要不然,死都不知道咋死的。
眾人沉默,乾隆冷笑,對吳書來招招手。當即,慈寧宮那個報信的小太監就出來了。跪在地上,渾身顫唞著,把今天在慈寧宮裏說的話,又重複一遍。
眾人聽了,這才吐了實情。
乾隆得知真相,心中反而愈加難過,擺擺手,“都退下吧,這件事,以後不要再提。”兒子打死外孫,總不能真叫兒子償命吧?
紀曉嵐領著眾人告退。乾隆坐在乾清宮裏,呆了半晌,頹然吩咐,“去慈寧宮吧。”吳書來低頭,尊一聲“是。”
到了慈寧宮,太後已經睡下。乾隆不好打擾,便在慈寧宮院子裏隨意走走。到了小佛堂院門外,乾隆反而不敢叫門。踟躕半晌,暗暗埋怨,“皇後啊,你若心有靈犀,就吹首笛子,叫朕聽聽吧。”
哪知,笛聲未聞,就聽到長春宮方向傳來呼喊,“不好了,長春宮走水了,快來人呐!長春宮走水了!”
乾隆一聽大驚,領著吳書來等人直奔長春宮。到了宮門外,水龍隊已經趕到,從吉祥缸中取水,有條不紊救火。宮人太監也全部拎捅的拎捅,端盆的端盆,從臨近的啟祥宮、鹹福宮取水。
穎妃得知消息,也急忙命宮人們趕去救火。十七從睡夢中驚醒,跑過來,摟著穎妃直哭。穎妃抱著便宜兒子,不住禱告:長春宮最好沒事,否則,萬歲爺必定大發雷霆。要知道,那裏頭可供著孝賢皇後與慧賢皇貴妃的靈位、畫像呢!
索性發現及時,隻是燒了供桌與殿前一片花草。待到火滅之時,慈寧宮鈕鈷祿氏太後也醒了,聽說乾隆去了長春宮,急忙扶著陳嬤嬤等人趕來。
乾隆見了,迎上去問候,“驚動皇額娘,兒子不孝。”
鈕鈷祿氏太後歎氣,“皇上沒事吧?”
乾隆搖頭,“沒事,讓皇額娘擔心了。”
鈕鈷祿氏太後擺手,“你沒事就好。宮院怎麼樣了?查看了嗎?怎麼就走水了呢?查問清楚什麼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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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歎氣,“兒子尚在查證,這裏雜亂,皇額娘還是回慈寧宮安歇吧。”
太後點頭,扶著乾隆的手,“皇上也回去吧。這裏不是還有侍衛們嗎。”
乾隆聽太後這麼說,隻得送母親回宮。母子倆剛在慈寧宮正殿坐定,就聽宮門守衛來報,和親王、果郡王聽聞宮內走水,特來探望太後,問要不要幫忙。
鈕鈷祿氏太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難為他們有心了。皇上,開宮門,叫他們進來吧。”
旨意傳下去不多時,弘晝就領著弘瞻一路小跑進來,對著乾隆、太後磕頭問安。平身後,弘晝一個勁兒拍胸脯,“哎呀,皇額娘您沒事就好。剛才兒子正跟弟弟逛夜市,冷不丁地看到紫禁城方向一片紅。嚇了一跳,還以為怎麼了呢。趕著過來。您跟皇上四哥沒事就好。”
弘瞻也問:“皇上哥哥,宮裏還好吧?”
乾隆歎息,“長春宮裏,皇後與皇貴妃的牌位險些被燒。”
弘晝、弘瞻嚇了一跳,“啊?”誰幹的,不想活了?
這邊乾隆悲傷憤怒,命人去查。那邊延禧宮內,令皇貴妃坐在主位上,對著永琰歎氣,“你呀,怎麼就跟和敬的兒子動手呢?”
永琰倔強回答:“誰叫他說我是奴才生的。就該打!”
令皇貴妃聽了,一個激靈,顫著手指著永琰,“你說什麼?”
“他罵我是奴才生的。他才是奴才生的,他們蒙古就是大清、是皇阿瑪的奴才。我是皇子,打死個奴才,有什麼大不了的。”
慶貴妃坐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看著令皇貴妃喘了半天氣,心中火瞬間就要爆發,還是緩和下來。慶貴妃心中讚歎,“這個魏氏,果然能忍。也難怪她能從一個宮女爬到如今的位子上。”
聽著親生兒子左一個奴才,右一個奴才,令皇貴妃惱怒之餘,更多的是悲涼。出身是一個人難以改變的事實,就算她生了皇子,在兒子與眾人眼裏,還不如慶貴妃一個漢女。
想到這裏,看看慶貴妃低眉順眼坐在一旁,也沒了生氣的心思,擺擺手,“罷了,跟你慶額娘回去吧。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往後,再也別胡鬧了。”
慶貴妃站起來,行禮後,拉永琰就要走。永琰略微猶豫,“令母妃,魏康他——”
“你還敢提他,他替你頂罪,你還嫌不夠?”令皇貴妃張口怒罵,罵完了,才知道說錯了話。眼睛一閉,雙淚順著臉頰淌下,“罷了,魏家我會補償的,你回去吧。往後,這件事,不準再提。”
永琰還要再說什麼,慶貴妃一使勁,把他拽走。
令皇貴妃一個人在正殿坐了一會兒,叫來冬雪,閉著眼吩咐:“今年放宮女出宮的時候,挑兩個身體好,年紀輕,能生養的,送到魏家去吧。”
冬雪躬身應下,轉身出去。臘梅急匆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