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別跟你嫂嫂們說,免得鬧別扭。”

巴特爾夫人一笑,這才小心收下,回到裏屋,鎖到箱子裏。

巴特爾奇怪,“父親,這個和珅,乃是當今近臣。向來,隻有別人巴結他,哪有他巴結別人的?如今,他送來這麼一對玉如意,是個什麼意思呢?”

海富搖頭,“管他什麼意思,總不至於栽贓陷害吧。他要送,你就收著。反正,如今有什麼事,也是咱們求他,用不著他求咱們。這樣的好事,別淨想著明哲保身、清白做官。該糊塗的時候,就得糊塗。要不然,男的回家種地,女的冷宮念佛吧。”

巴特爾聽了,笑一聲,“兒子知道了。父親盡管放心。”

宋玫瑰一夜沒睡,請來相好的幾家青樓媽媽,坐在屋子裏說話。說到動情處,幾個人互相摟著,大哭一場。哭完了,宋玫瑰擦幹眼淚,“姐姐妹妹們,自從咱們入了這個行,跟咱們一起來的,死的死,亡的亡,就是運氣好從良的,也是跟主母鬥、跟小妾鬥,最後能善終的,又有幾個?”

眾媽媽們一致點頭,宋玫瑰接著歎氣,“咱們都是爹生娘養,誰願意一輩子呆在這裏頭。說句實話,逼良為娼的事兒咱幹過。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良為娼,咱是不能幹。這一回,我是要護住我們家粉蝶。還請眾位姐姐妹妹們,給個痛快話,幫幫這個忙?”

她這麼一問,眾位媽媽都沉默了。有膽小的,甚至還勸,“宋姐姐,這可是跟官鬥啊。你——不如,算了。”

“哼,官又如何。別的不說,這揚州城裏的官僚,哪個沒到咱們煙花一條街來過?想平日裏那是我不想惹事。如今,惹到咱們了,沒那麼便宜就算了!宋姐姐,你說吧,怎麼辦?”

宋玫瑰歎氣,“我不是傻子,知道咱們姐妹都不容易。不能為了救一個人,搭上咱們一條街。今日請眾位姐妹來,就是商量一個穩妥對策。我想,這樣……”

粉蝶跟吳奇這一夜也不好過。吳奇從小父母雙亡,是長兄賣身將他撫養長大。好容易得中秀才,家道殷實,本應該娶個正經人家女兒,傳宗接代,好安慰兄長才是。如今,為了媳婦,跟哥哥鬧的不歡而散,實在不該。

粉蝶從良,本以為上無公婆嫂子,以後,再也不用受那些閑氣。哪知,丈夫的哥哥,竟然是宮裏的太監。昨日一見麵,就要丈夫秀休妻。心中難受,好容易出了火坑,隻怕又要入狼窩,日後不知要如何度日。陪著吳奇,夫妻倆對燈枯坐,一夜未眠。

大早上,吳奇就跟著四個轎夫走了。臨走時,囑咐粉蝶,謹守家門,等著自己回來,並保證,就算大哥非要拆散咱們夫妻,也絕不休妻。

粉蝶含淚答應,關好門坐在家中琢磨,如今可該如何是好。正想著,外頭砰砰砰砸門,有人直呼自己名字。粉蝶冷笑,“姑奶奶才從良,就有人上門找麻煩啦!敲吧,敲斷手我也不開。”

正想著,後頭矮牆上,跳下一人。粉蝶嚇了一跳,抓起手邊尺子,劈頭砸下去,嘴裏囔囔:“天還未亮,私闖民宅,找打!”

那人急忙躲避,“粉蝶姐姐,我是小桂子!”

“小桂子?”粉蝶奇了,放下手中尺子,”你來做什麼?”

小桂子齜著嘴剛要說話,大門那邊砸的更加響。小桂子一看不好,急忙抓起粉蝶手腕,“來不及了,媽媽叫我救你。走,咱去迎春院先躲躲。”

粉蝶遲疑,“小桂子?”

小桂子看門扇都要被敲碎了,來不及多說,隻問一句:“走還是不走?”

粉蝶垂眸,“走!走了再說。”說話間,二人一同翻上粉牆,眨眼間,院子裏安安靜靜。

院門大開,兩名隨從模樣的人進來,搜檢吼叫一番,不見有人。出門到街道轉角處,綠蔭隱蔽下,對著轎子裏人回話:“老爺,不見小粉蝶兒。吳秀才也不在家。”

“不見?吳秀才也不在?天還沒亮,會去哪兒呢?”曹武德坐在轎子裏琢磨,吳秀才素來清高,難不成,聽到風聲,帶著媳婦先溜了?有可能,,不是說,他有個哥哥在京城做生意,這一回,極可能是請去投奔吳家老大。早些年聽說,這吳家老大多年不回家,想是混出模樣也未必。

曹武德這邊正琢磨,粉蝶會從哪條路走。就有麗春院龜公小春子路過,見到曹武德轎子,上前請安,“喲,曹大人,好長時間沒見著您了。今日我家新姑娘大喜,曹大人有空,還來賞光捧場啊!”

曹武德心裏正煩著,“滾滾滾,找別人捧場去!”

小春子歎氣,“可惜了我們的盼兒姑娘,明明一點兒不比粉蝶姐姐差,怎麼運道如此不濟呢?哎!”

曹武德一聽,轉頭叫來龜公,“你說什麼?哪個跟粉蝶姑娘像的?”

小春子恍然,“哦,就是咱們院子裏新來的盼兒姑娘。大人,小的不耽誤您時間了。這就滾,嘿嘿。”

小春子這邊一去,那邊曹武德立刻吩咐,“走,去麗春院。”

十五阿哥閑暇,問起隨從,曹大人何處?隨從回答,忙著踅摸好曲子呢。十五阿哥一笑,林臘梅說的沒錯,自家皇阿瑪就好這口。這個曹武德,算是猜對聖意啦。對此,也就甩手不管,隨他們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