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苦笑,“本以為,我長大了,能給皇阿瑪辦差,皇額娘日子,就會跟著好過。哪想到,還是出事了。早知道,就不讓皇額娘伴駕南巡。”

劉墉歎氣,輕聲安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十二冷笑,“我們母子倆,從來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天要降罪,也不能降到我們頭上。”

劉墉聽言,心中大驚,“十二,什麼意思?”

十二看劉墉一眼,“先生——”

外頭院子裏,嬌嬌扶著小丫鬟,挺著大肚子一路飛奔。小樹子、小林子急急忙忙,帶著人在一旁護著,嘴裏安撫:“福晉,您別急,主子沒事兒,主子真沒事兒。”

嬌嬌雙眼一瞪,大罵:“滾!”趕到門口,反而停住腳步,以手扶門,含淚往裏望。

十二見嬌嬌來了,抬頭笑笑,“福晉,你又嚇唬人了。”

嬌嬌也不說進來,站在門口,眼淚就淌了下來。劉墉一看,拍拍十二肩膀,站起身來,對著嬌嬌拱手,“福晉,進來坐吧。”淡淡一笑,出了廂房。

嬌嬌這才扶著小丫鬟,護著肚子,慢吞吞進來,輕輕坐到床邊,仔細看看,直到確定十二傷勢不重,這才嗚嗚哭出來,“你,你往後,可是長點兒心吧!”

十二一笑,拉過嬌嬌的手,“放心,以後,我定保咱們一家周全。”

劉墉出門,叫來十二隨行衙役詢問。細問之後,覺出許多疑點。十二性子隨和認真,出去辦差,斷不會隨意招惹森林之王。再到後頭去看那隻死虎,廚子已經剝了皮,開膛破肚,準備烤虎肉、熬虎骨。劉墉瞄了一眼,叫廚子站到一邊,蹲下來,仔細查看。

廚子奇怪,在一旁賠著小心問:“大人,這裏醃臢,還是叫小的收拾吧。”

劉墉擺手,“拿刀來。”

廚子聽了,將手中尖嘴剔骨刀小心遞過去。劉墉剖開老虎胃,伸手進去,翻檢一通,從裏頭取出一塊尚未完全消化的肉來。

廚子一看,“嗬,這老虎,吃的不錯啊,還是紅燒的!”

劉墉抬頭,“你確定?”

廚子嘿嘿笑笑,“大人,別的咱不會,紅燒跟清燉的,咱還是能分清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哼!”劉墉一甩手上鮮血,起身走了。廚子對著死老虎兀自奇怪,“這老虎,該不是家養的吧?”

嬌嬌挺著大肚子,親自下廚熬粥。喂十二吃下,出來詢問劉先生查看如何。哪知,一問才知,劉先生剛剛收拾東西,騎上快馬,南下麵聖去了。嬌嬌不敢耽擱,立刻回來跟十二商量。十二閉著眼琢磨一番,“也罷,如今我不能遠行,先生去,比我去合適。”

嬌嬌探問,“要不,我也去伺候皇額娘?”

十二一聽就笑了,“這麼說,你是想在半路上生孩子?”

嬌嬌低頭看看肚子,歎口氣,隻得作罷。每日小心照顧十二,在佛前給皇後念經不提。

蘇州穀景榮家裏,宋玫瑰跟翠翠婆媳倆,圍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轉。“牛牛、蕊蕊,吃飽了嗎?再做點糕點吧?”

牛牛抱著碗,呼嚕嚕扒完飯,一抹嘴,“飽了,翠翠嬸嬸做的飯真好吃。”

綿蕊則是耷拉個臉,捂著肚子,“嬸嬸,餓!”

宋玫瑰一看,心疼了,抱綿蕊在懷裏,嘴裏罵道:“殺千刀的天理教,看看把這孩子給虐待的!翠啊,趕緊的,再去炒倆蛋來。”

“哎!”翠翠答應一聲,轉身叫老媽子,“快,吳嬸,再炒個蔥花蛋來。”

這邊婆媳倆抱孩子,穀景榮則是悄悄到街上打聽,天理教從哪兒偷了倆孩子。牛牛好說,他來的時候,已經記事。明明白白說了自己是登封一家土財主孩子。托人送信,等過些日子,風頭過了,或是那邊來接,或是這邊送,橫豎不用太費心。就是這個蕊蕊,才三四歲大小,除了身上衣服料子好,膽子大,見人不害怕以外,話都說不清,如今天理教猖獗,不敢隨便打聽誰家丟了女娃,更何況,這個女娃,極有可能是貴族小姐,甚至金枝玉葉。可真真是急死人。

穀景榮正一籌莫展之時,冷不丁,一個管家模樣人從身邊快步走過。穀景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幾步趕上那人,“馮管家,好久不見,您也來這蘇州城了?”

馮春扭頭,“你——菱官滿堂紅?”

穀景榮急忙拱手,“馮管家,可否借一步說話。”

馮春正急著,聽穀景榮這麼說,嘴裏沒好氣,“今個兒沒空,改天改天!”

穀景榮嗬嗬一笑,拳頭往馮春跟前一舉,手心裏,一顆金瓜子赫然入目。馮春睜大眼睛,“這是——?”

穀景榮一笑,低聲說道:“一個三四歲的女娃娃。”

馮春會意,“哦,你不早說,來來來,吃飯去,吃飯去!”勾肩搭背,跟穀景榮小聲問起女娃娃情況來。

不遠處,酒幌下,柳書生輕搖紙扇,長出口氣。

和珅見了穀景榮,沉著細問之後,親自坐車,帶上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