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報紙上有登,那時候有一陣熱火的,不過兩個月都過去了,誰死了這事兒都得成過眼雲煙。”老白又道,“但這事兒還有後續。”
“後續?”唐寧抬起眼來。
老白回道:“聽說他開車前喝了酒,她老婆懷著五個月的孩子坐後排,也跟著他一起死了,他出書賺了不少錢,還有個小公司,聽說他老婆家裏鬧得厲害,覺得是他害得自家的姑娘一屍兩命,要賠償呢。”
老白和李智什麼時候離開的,唐寧全然不知,他腦子一片空白,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著桌子上那個煙灰缸。
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煙灰缸裏已經躺了好多個煙頭,他自嘲地笑了笑。
那人死了?
那人其實本來就是個鬼吧,死了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這樣一想,死了然後不出現了才是最正常不過的不對麼?
其實這也是在他意料中的不是嗎?
在醫院的時候,其實那人就是發覺自己已經死了,所以才離開的吧?
唐寧緊緊地攥著拳頭,直到指甲深深紮進了掌心,劇痛起來。
“混蛋,石七你這個混蛋!”
“就算是真的死了,消失了,為什麼不和我說清楚!”
“混蛋,至少來見我最後一麵啊!”
他衝著空氣中吼了一嗓子,然後自暴自棄地走到冰箱前,拉開門,冰箱裏空蕩蕩的,隻有一瓶大瓶裝的純淨水。
真是衰到家了,連想借酒澆愁都不給。
唐寧默默把純淨水拿了出來,扭開瓶蓋,一大瓶冰水就衝著自己腦袋淋了下來,隨著這冷得讓人發麻的感覺,他眼裏也濕漉漉地淌了出來。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吃我的喝我的還整天支使我,老子受夠了,不見就不見,老子不稀罕!”
他把空瓶子丟一邊,一陣風從窗口刮進來,刮得他全身抖得像片樹葉。
唐寧想著自己大概是要病一場了。
他猜事情,大抵是壞事不斷好事不來,於是當天自然而然就病了,發起燒來。
他孤家寡人一個,自己伺候著自己吃了藥,上床捂汗,腦子迷迷糊糊的,他抱著枕頭想著,燒吧燒吧,等燒完這一回,把心裏無端生出的那一把火燃盡了,起來後,世上就再也沒有石七這貨,他唐寧又活得無牽無掛瀟瀟灑灑,豈不妙哉!
作者有話要說:
☆、夢中人
不知道是退燒藥起了作用還是燒得更厲害了,唐寧覺得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昏,身體軟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他伸手去抓體溫計,他覺得那東西應該是在床頭枕頭邊上的,便一路摸過去,不料卻摸到一個冰涼的大東西——其實也不算冰涼,還是有點溫度的,隻不過他現在發高燒,覺得什麼都是涼的。
手掌所觸溫軟而有彈性,像是人的肌膚,他眯著眼一路撫摸下去,那種摸到肌肉形狀的感覺越發真切深刻,然後他的手被人抓住了,那是一隻冰涼的有些兒粗糙的手,撫在他手背上,中指和食指一點點在他手指的骨節摩挲,慢慢整個手掌往他手指尖放下挪動,隨即五指插入他的指縫間,引著他十指相扣,然後拖著他的手慢慢往上挪,一直挪到心口位置,沉沉的心跳聲透過手掌傳了過來,讓人安心。
唐寧閉著眼,忽然覺得有些兒不對起來,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這感覺太過真實,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無名指上帶著一個分量不輕的指環
“少爺……魁少爺……”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黯啞地傳到他耳邊,像是有魔力一般,引得他渾身起了一陣暢快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