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舒服地答了一聲,然後驀地睜開了眼——那聲音帶著些兒傲慢和放縱,不是自己的聲音。
第一眼他就看到了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膛,以及按在那胸膛上十指相扣的兩隻手,兩隻都有些兒古怪的,不精致不細膩更說不上美的手——卻有一股詭異的美感。
男人的皮膚的古銅色的,與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皮膚白得發青,表皮看起來非常薄,青紫的血管在這層薄薄的皮膚下隱約可見,無名指上戴著個墨綠色的指環,在墨綠中混著幾道紅色的紋,看著像是血絲。那隻古銅色的手更是駭人,手背上赫然是一道道龜裂的傷口,不,他定睛一看,不是傷口,而是烙痕,像是圖騰一樣的咒文!他猛地想起了在周小全事件中,石七抓住他的手——上麵的咒文簡直一模一樣!
難道是石七?他把目光往上挪,就在這一霎那,那隻蒼白詭異的手從他情人的手掌下抽了出來,往上攬下男人後頸,把男人的腦袋按了下來,他隻來得及看到一雙幽深的眼瞳,瞳色很淺,淡淡的褐色偏金,看著像是大型貓科動物,類似虎豹。
不及他多想,他便覺得舌頭頂入了對方的口中,糾纏著對方的溫熱,碾壓,搜刮。
這感覺簡直銷魂得要命——他恍然間才後知後覺自己變作了那帶著墨玉指環的一方!他的一舉一動全然不受控製,但純熟的吻,身上人熱烈的回應,以及在雙方身上遊移撫摸的手,又昭示著他們之間如膠似漆的親密關係。
這種自己身處其中卻又神遊於外的感覺過於詭異,讓他全然無從招架——身體的歡愉不消多說,詭異的是連心理也沒有抵觸的意向,反而渴望更深入。
“你到底是誰……”唐寧聽到自己喃喃道,帶著一絲意亂神迷,不過這真是他發出的聲音麼?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身上人的言語如泉流幽咽。
你到底是誰?
石七?還是別的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麼熟悉的感覺?
他在沉湎中用盡最後的神智微微睜開了雙眼,順著自己的小腹往臍下三寸看去。
男人俯身在他身下的姿態簡直讓人血脈噴張,按在他大張的雙腿上的雙臂微微用力之際,帶起著男人肩背漂亮精悍的蝴蝶肌,泛著薄薄一層汗珠,男人的肩背上也有大塊的烙痕,而且被人用朱砂色滲入,描實,像是遠古蠻荒民族的儀式繪圖,觀之帶著一股殘酷的詭異美感,格外性感誘人,隨著他的動作,那咒文在他肌膚上輕顫,像是鳥兒在撲騰雙翼,既蕩漾,又美麗。
男人緩緩抬起頭來,他死命看過去,想要看清那人的麵容,這時卻隻見那隻戴著墨玉指環的手有些兒粗暴地張開五指,如撲食獵物的鷹爪一般,用力按在男人臉上,封住了他的口,男人被噎了一下,透過指縫,他看見那雙漂亮的,金褐色的眼,如馴服的貓咪般迷蒙地,沉迷地,有些兒委屈地看著自己。
“咽下去。”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冰冷的,連一絲情[yù]也沒有染上,傲慢地下了命令。
唐寧是被一陣手機鬧鈴從夢裏扯回來的,他一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就發現自己全身都汗濕了,像被人從水裏撈起來一樣,他身上濕了涼涼的,腦子倒是清醒了些,他想大抵是退燒藥起作用,出了一身大汗應該降溫了吧,於是側身去摸枕頭邊上的溫度計。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但一動作,便覺出來不對勁了,他一手捏這溫度計,一手掀開了毯子,果然很精神,唐寧神色複雜地看著小帳篷,又看看體溫計,下意識覺得太細了,慢半拍發覺自己在想著什麼的時候,他大為窘迫地用力給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後把那體溫計塞到咯吱窩下,動手自行解決起來。一邊弄著一邊想這樣量出來的體溫不知道準不準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