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隻是偶感風寒,引發傷口感染,服些清熱解疼,消除炎症的草藥,多事休息便可無妨。”王太醫為楊廣把完脈,將楊廣的手臂放到錦被裏,慢條斯理地收拾著自己的藥箱,抬頭看了眼焦急地盯著自己的崔顥,搖了搖頭,“殿下需要調理,短時間怕是無法趕路。”
“這樣呀!”崔顥一臉失望,卻也無法。他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眼一臉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楊廣,見他麵se蒼白,嘴唇發幹,心中苦澀一笑,見王太醫收拾好東西,躬身朝楊廣施了一禮,無奈道:“王爺好好休息,微臣暫且告退,王相末將先告退。”
皇後娘娘雖然有旨意務必保護楊廣在三月三前回京,崔顥卻不敢拿楊廣的身體做賭注,催促楊廣即刻啟程。好在此時不過才入一月,距離三月chun暖花開,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廣達,你去安排王太醫、李太醫他們休息。”王韶看透了崔顥的心思,頗為好氣地暗暗瞪了躺在床上的楊廣一眼,溫和地看著崔顥,寬慰道:“子川,你也無需心憂,殿下自幼尚武,身體一向強壯,必能讓你按時護送王爺回京完婚,也不急於一時。”王韶眼神若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在床前侍候楊廣的冬雪,又看了眼著急地等在一旁的蘇夜月,淡淡地垂下眼皮。
聽到王韶的話,冬雪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禁不住微微有些走神,卻慌忙掩飾了過去。蘇夜月麵紗後麵的俏臉上,卻禁不住一片淒楚,眼神失落地望了眼躺在床上裝病的楊廣,她不知道楊廣是在裝病,心中裏不但替他擔憂,又為自己的命運感覺到萬分淒苦,胸中沉悶。
“多謝王相,王爺的身體要緊,下官告辭。”
王紹點了點頭,目送著他離開,回頭淡淡地看著楊廣,“微臣希望王爺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多謝王師!”楊廣聽到崔顥的步伐走遠,一挺腰從床上坐了起來,朝蘇夜月嘻嘻一笑,“累月兒姐姐擔憂,本王實在抱歉,月兒姐姐為涼州難民做了不少善事,就留下來與大家一同探討出一條解決難民的辦法吧!”
“王爺,沒有陛下旨意,臣以為開軍倉還需從長計議。”竇榮定黯然說道
“軍倉別人開不得,竇總管卻不用請示陛下旨意便可開的。”楊廣從蘇夜月身上收回眼神,自信地望著竇榮定道。
“哦?”竇榮定老神在在地看著楊廣,不為所動地哼唧了一聲。
楊廣絲毫也不氣餒地望著竇榮定,自信灑脫,充滿陽光地一笑,道:“竇總管,大帥之才,父皇命竇總管牧守涼州,本王暗地裏猜測麼,必然是為了來年反擊突厥。為保戰事勝利,涼州城內儲蓄便多,高穎的xing情本王還不知道,若非安排重大軍情要來涼州,他才不會專道來看望本王。因此,涼州的難民雖多,若開軍倉,周濟這些難民渡過這個冬季並非不可能。”
楊廣目光灼灼地盯著竇榮定,見自己朝他望去遂不知可否地一笑,知道自己說這些並不足以打動他,微微一笑接著道:“本王之所以說別人開不得軍倉,而竇總管卻開的,便是因為,周濟這三四萬難民,便能使竇總管來年輕易取勝突厥。”
王韶看著侃侃而談的楊廣沒有插口,便是他也被楊廣的自信吊起了胃口,不知道他用什麼來說服竇榮定開軍倉放糧。長孫晟卻是一副沉思的樣子,慢慢咀嚼著楊廣的的話,隨著楊廣的解說心中一個藍圖漸漸地清晰起來,再看向楊廣的眼神不僅多了幾分熾熱,而張衡卻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顯然楊廣所說全都說到了他的心中。冬雪與蘇夜月,看著楊廣一副舌辯群臣的樣子,表情又是幾分不同,思索的同時不僅多了幾分女兒家的愛戀欣喜。
“哦?晉王計將安出?”竇榮定聽到幾分新奇的東西,不僅打起jing神,來了一些興趣。
“竇總管稍安勿躁,榮本王細細為你道來。”楊廣露著潔白的牙齒,粲然一笑,解釋道:“突厥之所以能夠每次破我邊境,長驅直入,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我邊境地區人口稀少,才使突厥無所阻擋。”
“即便是河西四鎮的涼州也無法擺脫人口稀少的尷尬,而如今涼州聚集三四萬難民,大大增加了涼州的人口,為重現大漢朝張騫、班超出使西域後,河西創造的輝煌成就提供了基礎條件。河西走廊,扼守著西域與中原的連接通道。涼州,軍之要塞,出之可以克敵破虜,入之可以護心。經營好涼州,便能在西邊大大牽製突厥與吐穀渾的力量,使其再也不敢如此次般集中大軍橫入中原……”
“中原之所以為塞外遊牧民族sao擾,損失慘重,卻不能有效報複。一個重要原因便是遊牧民族自幼生活在馬背,來去如風,而中原不說騎兵訓練,便是戰馬也多不足,一旦突厥如此次般深入草原,中原天朝便無法。而河西走廊不光土地肥沃,且擁有水草茂盛的大草原,方便建立軍馬場。昔年,西魏時便曾在次建立擁有戰馬二百餘萬匹的大軍馬場,為西魏提供了大批戰馬,有力地保證了西魏騎兵的戰力。但是正因為河西走廊的重要xing,時時為外族所垂涎,昔年匈奴常常進犯燕山,目標即是這片軍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