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愛?” 李陶鍥而不舍。
見他這麼執著,李默無奈回答,“你是我的親人,我當然愛你。”
“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也可以過一輩子,又何必一定要找個不愛的陌生人?”李陶振振有詞地質問。
“不一樣,陶陶,”李默鄭重地組織語言,努力想把兩人關係解釋清楚,“我們不可能過一輩子,以後你也要成家立業。”
“為什麼我們不可能?”李陶步步緊逼,“因為我是男的?還是因為我是狼人?”見李默不給回應,他心裏一急,口無遮攔道,“是因為我跟正虎一樣,不過是比奴隸稍微……”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李默氣得全身發顫,他全心全意把李陶當親弟,從沒把他當異類看過,可不是為了這個時候叫他用作踐的言語來氣自己的。
李陶捂著臉頰,呆愣在當場。他哥極少生氣,更別提動手,他那點力氣打在臉上跟撓癢癢似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李陶卻覺得他像拿了把劍戳在自己心窩裏,臉上不疼,心裏疼。
“哥,我錯了,你別生氣。”李陶揉揉臉,又難過又忐忑地討好著,往前一步,想挨近李默。
李默往後連連退去,直到抵到身後石桌才停下,“陶陶,我還要回去一趟,這些天就不回來了,什麼時候等你想明白我再回來。”∮思∮兔∮在∮線∮閱∮讀∮
李陶嚇壞了,急忙抓住他的手,“哥,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走……”
“放手。”
李陶搖頭。
李默歎了口氣,“再不放手,我可真要生氣了。”
李陶緩緩鬆開他。
李默頭也不回地走出洞外。李陶眼睜睜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沒入夜色。
李默重新回到自己在繆家的院子,一切都沒變化,但又隱隱有些變化。
定親流程繁難複雜,要合八字擬聘書送聘禮等等,一時間繆家上下忙碌地腳不沾地走路帶風,人人看見李默都笑盈盈地說恭喜恭喜。
李默本身對這件事不反對也不積極,隻當成完成人生某一階段的任務而已,可李陶突然來這麼一出,他倒開始迫切地想成婚了。一想到李陶,心裏有些悶悶不樂,這孩子怎麼會走偏?是自己教的不對?
他搬去繆家的前幾天,李陶表現地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依舊早起,上午去武院,下午去焦老家,就是眼神有些呆滯,跟正虎打的時候,犯了個愚蠢的錯誤,被他踢中下盤,從牆上摔下,把左臂給摔斷了。他也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惱羞成怒,追著正虎要報仇,斷了就斷了,像感覺不到痛似的,表情木訥地耷拉著斷臂默默回家。
之後他還是準時出現,正虎訝異地發現他每天頭發亂糟糟,雙眼無神,整體也不似之前打理地幹幹淨淨,手臂沒包紮,他們切磋意外傷害避免不了,但他們這種人恢複力較強,而且李陶身邊又有李默,受點小傷很快就給處理了,從來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狼狽。
到李默下聘的前一天,李陶因為發燒沒去焦老家,窩在接雲洞燒得昏天暗地。他的身體素質向來很好,一年來也極少生病,大多都是磕磕碰碰的外傷,這一病當真病來如山倒。燒得迷迷糊糊,心裏又控製不住地思念李默,隻要想到是不是他哥拋棄他了,再也不回來了,就難受得想撞牆,滿腦想找李默又擔心他氣沒消不敢找,木愣愣地抱著被子坐在石床上,望著窗戶外麵灰撲撲的天發呆。
坐到大半夜,突然發現馬上要到月中了,他意識到什麼,心裏一喜,連鞋都顧不得穿直奔繆家大宅。
沒回接雲洞的這些天,在繆家住下,也冷靜許多,李默把事情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最後覺得大概是這裏除了正虎李陶沒有其他同類,跟別人又不親,整日隻知道黏著自己,久而久之才會產生這種錯覺,等他長大,接觸的人多了,眼界一開闊,這些青春期的小煩惱就隨著年齡增長消散。想到這,李默有些釋然。
他這些天被聘禮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此次大禮講究頗多出不得丁點錯,而且各項規矩也不能懈怠,為此他被幾個媒婆纏著說教,從早說到晚,一個頭兩個大,完全想不起來其他,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就開始忍不住擔心陶陶有沒有闖禍,一個人過的可好等等。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去女方家裏把這事解決了,心裏就輕鬆不少,琢磨著等這事辦完,就找李陶好好聊一下,他這麼打算著,漸漸睡了過去。剛睡下沒多久,就聽到耳邊有人小聲喊他。
“哥,哥。”
李默一睜開眼,就看見李陶伏在他床前,臉紅得不正常,精神很憔悴,卻帶著奇異的笑。
“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幹什麼?”李默趕緊爬起來,心裏早就忘了生氣這回事,滿眼都是擔心,伸出手就去扶他。
李陶看著這樣的李默,心裏又是溫暖又是苦澀,這才是他哥。
“哥,快月中了,”李陶緊緊抓住他的手,生怕他又離開,“我藥還沒喝。”
李默一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