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讓十二人一起上。
“來,我們繼續,”李陶喚回陳定的視線,“你說你犯了什麼錯?”
“一時疏忽,戰場上放跑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類。”陳定滿臉惋惜,特別想看場中比試,但又礙於首領威嚴,不敢扭頭,隻能幹聽耳邊拳腳劃破氣流的聲音,心裏急得跟貓撓似的。
“為了個人類就要處死一名戰將,”李陶沉聲道,“你們將軍還真會小題大做。”
“沒辦法,”看李陶如此識貨,頗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禁不住歎息了聲,“誰讓那個人類是繆家長孫呢。”
“誰?”李陶一驚,“啪”地一下捏碎了手中的瓷杯。
“繆家長孫,”陳定看著他一反常態,如此激烈的反應,疑惑道,“叫什麼繆召南,怎麼?首領也聽說過這號人?”
李陶理了理衣擺,將潑到身上水掃去,抬起頭時,再看不見臉上的驚訝,波瀾不驚道,“我隻知道當今護國大將軍繆禮。”
“是啊,”陳定點頭道,“就是他兒子!這個繆家出過三代護國將軍,是我們頭號強敵,據說繆召南原本是下任將軍人選,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比校尉還厲害?”李陶揶揄道。
陳定臉上一紅,“不然怎麼會從我手上溜走呢。不怪他這麼厲害,聽說一直以來,繆家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重點培育他。可再厲害又怎樣,如果沒有我,他怎麼可能被人類那昏庸的國主剝奪繼承爵位的資格。”
李陶問,“此話怎講?”
“具體的我也不十分清楚,隻是聽說他在戰場上貪功冒進,鑄成大錯,罰他一生不能加功進爵,隻能當個平頭百姓。哎,要我說啊,也是這國主昏庸,繆家雖說人丁興旺,可真正有能耐的好像隻有他。他的幾個親弟兄,一個不學無術隻知玩樂,姑娘跟侍衛私奔了,還有一個更令人震驚,當年被我們族類追至家中重傷,直接廢了,現在就是個廢人,您說現在繆家還能指望誰?人類還能指望繆家嗎?”
李陶低頭喝水。
陳定越說越來勁,“本來護國大將軍一職不該這麼早交由繆召南,他年紀太……”說著突然看了眼李陶,之前就特地打聽過他的喜好與忌諱,知道他最厭惡別人提及年齡,於是後麵的沒敢說,直接跳過去,繼續道,“若不是這麼急切,哪至於犯錯。其實最有希望接任的是繆家三子,但一條胳膊被斬,實力不足以任此職,才打算由繆召南接任。說到底,這繆家哪有傳說的那麼厲害,竟然被咱們的人隻身殺到家中,還一連傷兩……不過呢,我聽說最傳奇的是這戶人家突然人間蒸發的孫子,說繆召南原本不是長孫,那個消失的才是……”
這時,正好聽到身後一聲慘呼,陳定扭過頭去,隻見天玠醉醺醺地往回走,而他身後那名挑釁的士兵腦漿迸裂,倒地慘死,另外十一名士兵嚇得愣在原地,隻顧哆嗦。
陳定瞪大了眼睛,這下手也忒黑了,以後可能都是自家弟兄啊!他咽了咽口水,朝天玠拱拳苦笑道,“兄弟果然厲害,在下佩服!”
李陶瞥了眼地上的人,喝道,“天玠!你怎麼下那麼重的手!”
天玠一震,順勢跪下,大聲道,“屬下喝多了,下手不知輕重,請首領責罰!”
李陶正要說話,陳定一個在軍隊裏摸爬滾打的資深狼人,怎麼看不出他們在做戲,立即趕驢下坡道,“別別別,不怪兄弟,是他們有眼無珠,胡亂挑釁兄弟!”
李陶從他們身上一一看過去,斂了笑容問,“你們現在還願意守東麵嗎?”
不知為什麼,明明他問的相當和氣,在這十一人聽來卻背後泛起一陣涼意,他們立即紛紛跪倒,哆哆嗦嗦地高呼著“願意”。
這場洗塵宴賓主盡歡,李陶回到木屋時,天色尚早,今天心情格外好,遠遠看見李默正在屋外用刀削著什麼,快速跑近,突然從後麵一把緊緊抱住他。
“首領,您回來啦!”
一個清越的女聲突然從背後響起,李陶一驚,扭頭就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孕婦盈盈笑著,手裏正拿著用來編織籮筐的藤條。
這是從今天開始就在這裏養胎的天玠他媳婦兒,李陶趕忙一凜神色,鬆開人輕咳了下,“嗯,回來了。”
李默瞥了眼李陶,擔心他在外人麵前露出不為人知的一麵,衝那女人道,“你去歇著吧,今天活動一天,也累了。”
這女人款款地施了禮,往不遠處的氈房中走去,她原本是個歌姬,一顰一笑都沾帶妖豔嫵媚,即便懷有身孕也不減風韻,難怪天玠寵得沒邊兒。她住的氈房是木屋周圍唯一一處能住人的,總不能叫她一個女人跟兩人兩熊擠在一個屋裏,她願意,李陶還不高興呢。
等看她進了房子,李陶猛地打橫抱起李默,快速往屋裏走。
“放我下來,我長了腳,你幹什麼!”李默掙紮著要下來,他正在動手做弓弩,手上沾滿了木屑。
“哥,你可得輕聲點,吵醒那小子,又要受罪了。”李陶輕聲輕氣地說,“今天聽到一些消息,想到了以前的事,你就讓我抱會兒。”
“什麼消息?”李默果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