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兄弟,”正虎在一堆雜物中找了個空盤腿坐下,“你這樣子哪像個王,我看更像王八。”說完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你不來找我報仇?”正虎抱著胳膊,挑眉道,“凶手就在這裏哦,你真的不報仇?”撿起一隻毛筆朝他後腦丟去。
“我真是服了你!”正虎無奈地大吼,騰地站起來,從懷裏摸出一塊玉砸在桌上,“你要裝死到什麼時候?!再不起來我保證你連他最後一眼都看不到!”
“他在哪兒?”李陶翻身坐起來,眼睛看見桌上的紫玉時閃了一下,迫不及待地翻身去找他收著的一瓶血,但全身上下摸遍了也沒摸到,又急得去雜物堆裏翻,還是怎麼找都找不到。這瓶如同鑰匙的血他向來都極為認真地保存,不可能丟失,但眼下居然不見了。
正虎笑眯眯地看著他慌張模樣,慢條斯理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在李陶麵前晃了晃。
李陶霎時被吸引,視線跟著瓷瓶轉動,轉到正虎身上,眼神頓時又冷又厲,“你從哪裏弄來的?”問完就想到肯定是從他哥身上割的,一瞬間怒地眼睛血紅一片,凶惡表情簡直要把正虎生吞活剝了。
“嘖嘖嘖,”正虎搖搖頭,“你命脈把握在我手裏呢,還敢這麼看我,來,喊聲虎哥聽聽。”
“找死!”李陶伸手去搶,正虎忙往後一躲,然後手一鬆,那瓷瓶就從他手裏直直掉下來,嚇得李陶心跳差點又停一次,這要是摔了,他真的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但在瓷瓶摔在地上之前,正虎另一手又快又穩地接住,還保持著彎腰的姿勢,抬頭看向李陶,不緊不慢道,“大王可不能再嚇唬我,不然我這手一抖……”說著又故意猛一提瓷瓶。
李陶被他接二連三地嚇唬,都快要喘不過氣,心裏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可此時卻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不敢真與他動手。
“好了好了,”正虎把瓷瓶交到他手裏,“不逗你了,拿去吧。”說完不管他,轉身走出屋子,順手帶上門,然後一屁股坐在門檻上,雙手搭著膝蓋,眼睛望著天空中皎潔的月亮癡笑。
李陶將瓷瓶捧在手裏,手抖的不成樣子,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勇氣再麵對一次。
他顫唞著手將血滴到玉上,緊緊盯著紫玉緩緩打開,大氣都不敢出,玉的洞口才打開一半,突然從裏麵擠出個人影,一頭撲進他懷裏,緊緊地抱住了他。
李陶猝不及防,使勁擠了擠眼,發現不是自己做夢,又狠狠吸了口氣,入鼻確實是他熟悉的喜愛的氣息,心中一顫,迫不及待地把他抱出紫玉,伸手就往懷裏的人身上摸去,發現他是溫暖的,一瞬間高興地居然傻了,什麼動作都沒了,隻一動不動地死死環住他。
李默嚇壞了,下午聽說他因激動過度休克,心裏就跟針紮似的疼,李陶那麼強壯健康的人居然會休克,說出去誰相信,他拍著他背心,急道,“陶陶,陶陶,說句話。”
“我……”李陶嗓子完全啞了,但還是堅持著說,“我不知道怎麼辦,哥,你都沒有告訴我沒有你我怎麼辦。”
聽見他的聲音,李默噗地一下笑出來,但臉上卻不知何時掛滿了淚。
作者有話要說:擼一次大王就出一次戲。
大王大王,前麵來了個尖嘴猴腮的和尚!
58
李陶仔仔細細地檢查了許多遍,隻在李默手指頭上看見一個細微的傷口,那是正虎用來取血的。他這才終於放下心來,然後沉默不語地抱著李默坐到椅子上,一刻都不鬆手,下巴擱在他肩上,就這樣沉靜地抱著,一時間屋裏隻剩下兩人細細的呼吸聲。
明知道眼下還有許多事情要交待,時間緊急,但李默一點都不想打擾兩人間的靜謐,他是抱著必死之心走的,實在沒有料到正虎居然放他一命,這次真是把兩人都嚇得不輕,他自己都恨不得時間就在這刻停下來,讓他能跟陶陶永遠耳鬢廝磨下去。
他兩想安靜呆著,但總有人不懂得察顏觀色,永遠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說點嘴賤的話,做些找抽的事——正虎依著門框幹咳了兩下,清清嗓子道,“我知道現在打擾你們不道德,但是……”
李陶抬起眼眸狠狠瞪著他。
正虎像是沒察覺到他的怒氣,反倒不識相地指著他的臉上氣不接下氣地大笑起來,“兄弟,你真不適合留胡子,”笑著笑著還沿著唇比劃一下,“就這,這,你怎麼想出來的?不行,太醜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李陶被他笑得怒火攻心,強忍著不發作。李默在他耳邊輕聲慫恿道,“去揍他,揍完了再嘲笑他的頭發,他怎麼笑話你你就怎麼笑話回去。”說完捧著他的臉上下左右一看,沉思道,“不過,你這胡子確實不好看,可以剃了。”
李陶一愣,繼而嘿嘿一笑,低下頭咬住他的唇摩挲著,點點頭嗯了一聲,這才抬起頭看看正虎,眼神一瞬間變得淩厲,咬牙切齒地說,“我這次一定要抽他的筋!”
他說的很大聲,沒有隱藏的意思,正虎聽見了,在門口立即上下跳起來,一邊跳一邊朝他勾手,“來呀來呀,很久沒人陪虎哥練手了!看誰抽誰的筋!”
“來就來!”李陶大吼一聲,鬆開李默,和他一前一後衝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