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恩於是又憤怒地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離慶功大典還有三個月,李陶又一次因為發怒失手打死了一個手下。這次這個手下是從荒原時就開始跟著他的,跟了他五年。
平常折斷手腳正虎都還能忍,這次居然連最忠心的手下也殺,傳出去多令那些跟著他東征西討的人們寒心?他實在忍無可忍,當著幾個元老們的麵當場揍了李陶一拳,把他揍得摔坐回王位。
元老們氣急,從驃騎害死夫人的那一天開始,注定他們不屬於同一戰壕,隻要驃騎反對的他們堅決支持,驃騎支持的他們都統一反對。所以哪怕這次明明是首領不對,他們卻還是希望首領揍一頓驃騎。
正虎指著李陶的鼻子痛罵,“你發什麼病?半年了!半年來你天天這樣!你自己數數殺了多少人!你是想把自己手底下的人都殺光嗎!”
李陶訥訥地摸著鼻子,擦掉鼻血,什麼話也不說,隻有臉色陰沉黑暗地可怕。他陰狠地從大家臉上掃過去,最終停在正虎身上,冷冷一笑,“對!就是你!”
正虎不解地看著他,他這副樣子持續了近半年,每次隻有回到李默身邊時,才能變得稍微正常些。正虎疑惑地反問,“我?我怎麼了?”
李陶沒說話,站起身,當著所有人的麵出手淩厲地撲向正虎,兩人就地一滾,大打出手。
元老們看周圍沒有外人在,也撲上來幫忙。正虎身手跟李陶不相上下,現在李陶有了幫手,他很快就被他們扼住了脖子,壓製在地上不能動彈。
正虎氣喘籲籲,奮力掙紮,瞪著一隻牛眼,大怒,“李陶!你他娘的到底要幹什麼?!”
李陶咬著牙,抄起已經很久不用的遊龍鏜,一鏜掃斷了他的右腿。正虎仰頭慘叫,冷汗涔涔。
天玠驚得哆嗦了下,茫然地看向他擁護的首領。如今根本不能有人理解首領心中究竟在想什麼。可他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此次是驃騎,下次呢?會不會輪到他們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天玠冷汗都下來了,一吸鼻子,突然從李陶身上聞到一絲及其熟悉又陌生的氣味,這種氣味太淡了,淡到他以為是他的幻覺。他心中頓時驚奇不已,微微傾斜身體,湊到正虎耳旁輕聲問,“首領最近在喝藥?”
正虎一愣,李陶喝什麼藥啊,喝藥的是另一位。隻是他最近都跟李知恩在宮室內,根本沒怎麼有機會遇見李默,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可經天玠這一提醒,正虎心中也亮堂了起來,能讓李陶這麼反常的,從來都隻有一個人。他跪在地上,拖著條斷腿用膝蓋往前挪,眼中滿滿的都是擔心,“是不是他有什麼事?”
若是平時也就算了,偏偏這個時候,李陶隻覺得正虎眼中的擔心假惺惺地讓他雷火萬丈,“你明知故問!要不是當初你把他丟在冰天雪地裏,他現在能是這個樣子!”
他倆像是在打啞謎,聽得幾個元老一頭霧水,不過大家隱隱覺得可能找到問題症結所在了。
聽到李陶這麼說,一直都很氣憤的正虎突然泄氣一般耷拉下雙肩,再也不言語,不掙紮了。
“把他關進地牢裏,” 李陶冷笑,咬著牙一字一頓,“折磨到死。”
元老們全身又是一陣冷汗。
李陶沉著臉離開大殿,往那個任何人不得靠近的普通宅院走去。路上的時候看見路邊有許多野生的太陽花,黃豔豔的,很活潑明亮,順手摘了一朵,然後拍了拍臉頰,擠出一個笑容,歡快地繼續走路。所過之處,所有人都恭敬地朝他行禮,大家看著心情不錯的首領紛紛在心裏舒了口氣。
院子裏一如既往地靜悄悄,李默靠在床上睡著了,被子上放著一本書,這本書不知道他看了多少遍,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倦,有些地方連字跡都模糊了。李陶悄聲走進屋裏,不敢弄出一丁點聲響,將那朵太陽花放到床頭,輕手輕腳地移開書,正打算把他抱進被子裏時,他突然醒了。
李默揉了揉眼,屋裏光線暗,眼睛有些酸脹,他瞥了眼窗外,心情很好地笑了笑,“陶陶,時間還早,我們出去曬會兒太陽。”
李陶怔怔地望向窗外,如今正是盛夏,大家避暑都來不及,他哥卻想曬太陽。他眼淚差點就下來了,又狠狠憋了回去,點點頭抱起他,說,“嗯,我們去曬太陽。”
李陶擔心太陽太烈,搬了個小木椅在院中梧桐樹下,這樣李默坐在木椅上,隻有樹葉間斑駁的陽光照射在他身上。
李默縮在木椅中,舒服地眯起眼,外麵溫度太高,沒一會兒額頭上就出了一層薄汗,他蒼白清秀的臉龐也因為這絲燥熱而帶了些血色,竟讓久病不愈的他顯出一種病態的明豔動人。
李陶溫柔地替他擦去細汗,親了親他額頭柔聲說,“哥,我想帶你見個人。”
“誰?”
李陶親親他嘴唇,沒有說話,起身去屋裏拿了件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