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折了一根拐杖,衝手底下的人怒吼,為什麼他們會知道我們隻剩幾千人,,去查,去查,
底下的人哆嗦著不敢動。
狼王怒的雜碎玉枕,玉的碎片飛濺,濺到底下的人眼睛上,那人連動都沒動一下,彎著腰恭敬地說,“屬下以為現在不是調查的時候,大王應該調集人手,否則等人類大軍攻來,後果不堪設想。”
狼王打了個哆嗦,揉揉發疼的太陽穴,喃喃道,“是啊……人手……驃騎回來了嗎?”
“回大王,沒有。”
狼王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迷茫地問,“他為什麼還不回來?難道那混小子真看上他了不成?!”
底下的人不敢開口接話。
“算了算了,”狼王長歎一口氣,“總不能真叫那群廢物打到我家門口。這次的統領將軍是誰?”
“回大王,依舊出自繆家,聽說叫繆召南。”
“誰?”狼王大吃一驚,連那雙混沌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他不是被趕回家了嗎?為什麼又出現了?”
“回大王,”屬下略一沉吟,說,“繆家上下三百餘口人以性命擔保向人類國君舉薦繆召南,並以不求爵位為承諾,這才換得他上場的機會。”
“嗬!好大的籌碼,他也不怕全家死絕,”狼王惡毒地笑道,“真當我手上沒人,你!還有你!你們都聽著,再帶一萬人走,不論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攔住他們!堅持到驃騎回來為止!”
狼王總共有八萬人,八萬人足以對抗人類八十萬大軍,但被驃騎帶走了六萬,守護狼王宮室和家族地盤要一萬多,所以真正在邊界戰場上的隻有區區幾千人,但由於之前驃騎連連戰勝,打得人類落花流水,甚至連主將都被趕回家,所以狼王斷定他們不敢輕易再進攻,這才兵行險招,將驃騎從戰場上召回,去替他清理那個小兔崽子。但人算不如天算,他不明白為什麼那個膽小如鼠的國君此次居然這麼膽大妄為?難道是聽說了什麼?
“大王!”底下的人一聽老頭子的決定,都嚇得往前進了一步,“我們把人都帶走,誰守衛宮室?多少家族等著這一天,他們覬覦王位……”
“別說了,”狼王歎氣,“難道我就任由那種廢物欺到頭上來?我寧願不要王位也絕不忍受這種事發生!”
底下一群人還想再勸,狼王卻擺了擺手,不容大家再議,就這樣做出了決定。他回房休息時,一心都堅信著驃騎會回來的,那個小兔崽子會用人才怪,那種肮髒血液的人,哪能擔大任,不過鼠目寸光之輩罷了。
消息傳到李陶這裏,已經是月餘後了。這個時候狼王宮室隻有幾千人守衛,早被旁邊幾個爭權奪勢又不太能拿得上台麵的小家族聯合一舉覆滅,整座宮室都已經被鮮血洗禮了一遍。
李默聽聞消息,輕輕咳嗽了一下,眼神中卻綻放出從未出現過的神采。機會到了,李陶不能搶老狼王的王位,但是幫助老狼王清理那些妄圖染指王位的家族再正當不過。召南會辦事,五個月時間,跟他預期的半點不差。
萬事俱備,正虎早就等不及了,隻待未來狼王一聲令下,直接殺向他們的目的地。
往常隻要正虎領著大軍殺到即可,但這次李陶卻要親自上陣。他這麼做自然鼓舞士氣,但正虎卻覺得李陶最近愈發嗜殺,而且很容易暴怒,動輒就要打斷誰的腿,前幾天大家好好地在一起議事,不知天玠說錯了什麼,他居然當場就抽了天玠幾鞭子,生生把人抽得吐血。
這事他幫著瞞了下來,沒敢告訴李默。所以這次上陣,他不知道李陶真的是一腔憤慨去殺敵,還隻是靠虐殺發泄怒氣。
奪王位的幾個小家族原本就在為誰即位而內鬥的天翻地覆,李陶一行人沒怎麼費力就把他們全都抓住了,又以居心不良妄圖奪位全部絞殺,以儆效尤,讓那些還存有多餘心思的狼人家族明白,即使老狼王死了,他還是後繼有人,他的家族還是有人的。
繆召南的大軍突破那萬餘人的障礙,直逼狼王宮室,卻在最後一步,突然停住了,然後以大軍元氣大傷為由,退軍三百裏。他手底下的副將們各個不解,明明成功就在眼前,馬上就要摘得狼王項上人頭,為何撤回?繆召南沒說話,他性格剛正,不會耍心機手段,但是他將他哥哥紙上最後一句“狡兔死,走狗烹”記的滾瓜爛熟,他要保證國主永遠需要他,這樣他的家族才不會敗落。
繆召南與李陶的大軍前後各司其職,混戰了三月後,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繆召南殺敵有功後生可畏,繆禮官複原職,並且指定下一任護國大將軍由繆召南接任,而李陶順利繼承老狼王的王位,慶功大典定於半年後的暮秋舉行。
老狼王之前的手下都差不多死絕了,李陶接手這座恢弘大氣金碧輝煌的宮室時,裏麵隻飄著淡淡的血腥氣,空蕩蕩地無一人。這種冰冷的宮室不適合李默,李陶便讓正虎帶著李知恩住進去,自己和李默在宮室後頭一處很大很幹淨的宅院住下。
李知恩如今快六歲,一直都記得天玠叔告訴他是正虎這個大壞蛋害死了他爹爹,所以見到正虎時,撲上去就咬了一口,在他手上留下個鮮血淋漓的牙印。大家都以為正虎要生氣時,沒想到他卻樂嗬嗬地一把抱住小知恩,全然不顧手上的傷,笑眯眯地用手指頭在他臉上戳來戳去,哄道,“小寶貝兒,叫聲虎伯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