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當心。”皇帝未走,隻不過換了常服,沒了旒珠的遮擋,柳入骨這才瞧清他樣貌。皇帝比他想的年輕些,也沒他覺得那樣威嚴,換上常服不過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樣子。
“邊疆戰亂,委屈愛卿了。”皇帝伸出手,雙手執住長安王手,久久不放。
“臣便是一死,也定會收複疆土,驅除蠻夷。”長安王說完,突地抱拳單膝跪與地上,聲音放低,道:“還請皇上,莫要再為難與他,放他一條生路,臣這一去不知何時能還,也不知他那身病能否撐到我回來。”
皇帝不言語,麵上升上了嚴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朕說過,你不再與他相見,朕不會再去為難他。”皇帝終究開了口,麵色也緩了緩,抬手托著長安王雙臂將他扶起。
“你若不活著回來,你知朕的脾氣,到時會做出何事,你莫怪朕。”皇帝雖說的輕柔,卻也帶了壓迫,長安王點頭,這才翻身上馬,與皇帝再次告別,領著將士揚長而去。
柳入骨在長安府門前站了許久,而那位皇帝也站了許久,雙目望著的地方是長安王離開的地方。
柳入骨就那樣看著皇帝,仔細瞧著皇帝的臉,一絲一毫,看得久了就會發覺,這皇帝他以前定是見過的,卻怎樣都記不起來。
從日出東方而入於西極,皇帝還站在那裏,任由著下人們來叫也不動。柳入骨也默默陪著他站在那裏,似乎在等著什麼。
當日光完全沒去了光輝,沒了蹤影,才從大路邊出現個侍衛,那侍衛一身黑衣蒙著麵,他悄無聲息走到皇帝麵前,下跪低聲道:“他死了。”
“誰死了?”皇帝冷冷問,麵上沒有任何表情。
“常白玉。”侍衛繼續回答,隨後揚手,隻聽衣袂摩攃聲,遠處快速奔來個穿著打扮一樣的黑衣侍衛,那侍衛背上扛著個麻袋。
“這是常白玉的屍體,是中毒,他自己吃了砒霜。”侍衛道。
“燒了。”皇帝嘴唇顫動,侍衛愣了下,隨後奉命拖著常白玉屍體離去。
等人走了,皇帝才雙手發抖跌坐在地上,他將雙手放到眼前,那雙手纖長蒼白,是雙漂亮的手。
柳入骨也跟著他將自己的手放到眼前,他也有一雙纖長蒼白的手,每一處骨骼都分明,而且這手太瘦了些,關節處微微泛著紅。
柳入骨抬眼,發現那位皇帝坐在地上,伸手捂著臉悶聲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玲瓏骰子七
陽光很好,湖邊的茅屋房門打開,灑了一室的光芒。柳入骨將常白玉往日裏做的骰子扇子收在一起讓江兒拿去燒了,雖說常白玉的魂魄還在他的收魂珠裏,燒了常白玉也收不到,但總算是儀式一場。
柳入骨十指尖尖,拿的一顆骰子時,竟是感受到了常白玉的記憶,這做骰子做扇子的活計原來是長安王教他的,手拿著手一刀刀教他如何削尖扇骨,如何雕刻骰子六麵。
柳入骨嘴角噙著笑,微微搖頭,手中的骰子卻猛然一顫掉在地上。似乎這種場景,他自身也經曆過,也有人曾拿著他的手一筆一畫教著他什麼。
那人身上有著青草的味道,和著陽光,柳入骨靠在那人身上幾乎要昏昏欲睡。柳入骨呆愣半響,將那顆骰子拿起,獨自想了想,又讓江兒不要燒了,把這些東西留下做個紀念好了。
江兒無處可去,他無父無母也沒親人,所以也就住在了這裏。柳入骨初來人間,也不需要個什麼地方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