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體早已無恙,但酈氏卻擔心她再染風寒,不許她下床。所以,她隻能趁著天色剛亮的時候,下床活動一下,前世她已經躺了一輩子,這一世,她十分珍惜能用雙腳觸地行走的感覺。

名柳和翠翠睡在外屋,這樣可以隨時聽到裡間的動靜。但是楚清卻不打算叫醒她們,她躡手躡腳的從床上起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當腳踏實地的感覺出現時,堅強如她,也落下了兩滴淚水。

緩緩邁著步伐走向花格子的窗欞,推開窗戶,楚清閉著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帶著微濕的空氣,那種美妙的感覺,讓她在心中感慨:活著,真好。

平復心中的激動之後,她睜開眼睛,眸光無意中落到窗台下的一麵銅鏡上。隻一眼,她就被鏡中模糊的人影給驚艷了。

「上天,待我不薄。」楚清嘴角彎彎,略微得瑟的低喃。

雙腳下的力量,讓楚清有些渴望的看向窗外庭院上的天際,她,突然有一種想要奔跑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強烈,很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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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第一紈褲

安寧城是南楚南端的第一大城,又是交通要道,南來北往很多商旅都必須要經過這裡,於是乎,這個城市變得越來越繁華,熱鬧。

所以,它又有另外一層榮耀,南都。

也就是說,安寧城中有皇家的行宮、離苑。這裡是南楚皇室會出現的地方,雖不說每年都會有皇親國戚到安寧城避暑遊玩,但也總好過有些地方一世都難見天家之威。

安寧城中,坊市錯落有致的排列,物品也都是集中販賣,讓穿上丫鬟裝束第一次來到大街上的楚清不由得心中讚歎這古人也有對城市規劃方麵瞭解的人才。

「小姐,你等等奴婢。」名柳撥開人群,擠到楚清身邊,小心翼翼的防備著四周有人冒失的衝撞自家小姐。

見狀,楚清搖頭輕笑:「你未免也太緊張了些,如今我這副模樣眾人恐怕是避之不及,又怎會刻意靠近?」說著,她反手指了指自己塗黑的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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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柳不服氣的道:「那可不一定,小姐天姿國色,美貌絕倫,又怎麼是一點鍋底灰能夠掩蓋的。」

楚清嘴角略微一抽,不再與這個倔強的小丫頭爭辯。是鍋底灰沒錯,可是如今她不僅膚色變得暗沉粗糙,而且還刻意用畫眉的炭筆在臉上點了些雀斑,若是這樣的容貌都還能令人驚艷,她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審美觀了。

清晨起來,楚清提出要逛集市的想法,立馬招到了兩個丫頭的反對。翠翠更是準備跑去告狀,被楚清先發製人的捆綁丟在床上之後,威脅著名柳出來為她帶路。

天生就對做生意很有天賦的她一路走過來,不少吆喝聲傳入耳中,還有街邊茶坊、酒樓,胭脂鋪子……這醒市之聲都讓她格外的親切。漫步在集市之中,她享受著穿越而來的一刻寧靜,心的寧靜。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自怨自艾的人。她欠別人的,她會想辦法還回去。別人欠她的,她也會讓那人連骨帶筋的吐出來。她可是記得,一朝穿越,就有兩個男人欠了她。楚清笑靨如花,可是卻沒人看到她眸底深處跳動的清冽光芒。

「嗬嗬嗬……我就說那楚家的千金忒不要臉,人家狀元郎都不要她了,她還巴巴的在人家大喜之日來個投湖自盡,這是盼著狀元郎心裡從此愧疚麼?」

這笑聲突如其來,包含著幾分滿滿的嘲諷。

楚清停下腳步,循聲望去,眸光所及之處,是幾個布衣婦人倚著牆根曬著清楚的陽光,一邊理著手裡的麻絲,一邊八卦閒聊著。

笑聲還在繼續。

「那些有錢人家的事咱們可管不著,就是可憐了楚員外,一輩子樂善好施,結果卻有這麼一個草包女兒。可惜可惜。」

「若是我有這樣一個未嫁先休的女兒,早就送進姑子廟中來個眼不見為淨了,怎會容她繼續住在家中,平添白眼,影響家譽。」

「小姐!她們太過分了。」名柳早已經聽得一臉怒氣,若不是楚清死死拉住她的手腕,恐怕她已經衝上去和那些碎嘴的婦人扭打在一起。

「走吧。」楚清淡淡的收回眼神,語氣很是平靜。

不由分說地,楚清將名柳拉走,遠離了那仍然在繼續的幾個婦人。

「小姐,你怎地還是如此心地善良,一點也不惱?」來到僻靜的角落,主僕兩人站在一棵大楊樹下,名柳跺腳氣道。

楚清幽潭般的雙眸看向她,並未言語。在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就聽到了名柳和翠翠的談話,內容大致相同,當時她都不惱,現在又有什麼可氣的?

說到底,楚清還是現代人的思維,並不覺得取消婚約有什麼打緊的。她還慶幸自己沒有嫁與那人,否則恐怕她現在想的就是如何和離,或者休夫了。

見自家小姐不理自己,名柳憤憤的道:「小姐可以不理會,但是今後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