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時間去消化,然後再去想接下來如何。

另一邊,銀姬帶著趙晟皋離開了皇宮,將他帶到了一處風景優美如畫的山穀裡。

山穀中,芳草艾艾,花香暗浮,彩蝶翩翩。

趙晟皋和銀姬坐在一潭湖邊,靜靜的沒有半點動靜。

許久,許久……

靠著銀姬肩頭休息的趙晟皋緩緩睜開雙眸,凝視著湖中兩人相互依偎的倒影,緩緩開口:「你為什麼不自己離開?」

銀姬垂下眸光,雙頰染上紅暈:「這一生銀姬隻願追隨殿下左右。」

趙晟皋輕歎了口氣,眸光平靜的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十幾年的準備毀於一旦,我心中已無千牽掛,你又何苦守著我這孱弱不堪的身子?」

銀姬不語,卻表露出她的決心。

她抬起手,扯下始終掛在臉上的麵紗,露出了絕麗不輸楚清的容顏:「這張臉,我答應過師父,隻讓自己的夫君所見。」

「銀姬……」趙晟皋凝視著湖水中那絕美的容顏,低聲呢喃。他一直知道銀姬很美,美得不輸給任何女子。卻不想,真正得見其真容時,依舊讓他無比的震撼。

銀姬低垂的睫毛微顫,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浮現出嬌羞之色:「殿下可會嫌棄我出身江湖,身份卑賤?」

「我怎會……」趙晟皋輕聲的說著。

嘴裡滴落的血液卻落在銀姬的銀袍上,綻放出一朵血色小花。

刺眼的紅讓銀姬輕顫,眸底浮現氤氳的霧光……她依舊無法再延續趙晟皋的生命,她隻能看著他從自己身邊離開。

因害怕失去而冷得發抖的小手,突然被一隻同樣冰涼的大掌握住。

銀姬眸光落在趙晟皋的髮髻上,咬著豐潤的紅唇,強忍著心中的難過。

「銀姬,我的妻……這一世,我無法讓你如尋常女子般幸福,若有來世,但願你我再相會。到那時,我將傾盡一切所有,也要讓你一生快樂。」

趙晟皋用最後的力氣,說出了自己的誓言,最後安靜得像睡著了一樣,靠在銀姬的肩上。

銀姬沒有哭,甚至沒有留下一滴眼淚,絕美的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從日出到日落,從朝陽到黃昏……

當血色的殘陽落在他們二人身上時,她才默默的掏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塞進自己嘴中,無聲的嚥下。

「夫君,你看這裡多美啊。此時的夕陽落在山穀之中,好像點上了無數的喜燭為我們祝福一般。夫君,等等奴家,奴家就來了。」

銀姬輕緩的說著,嘴角卻流出黑色的血液,那絕麗動人的笑容噙在嘴角,美得讓人永生難忘。

她摟著早已變得冰涼的趙晟皋,用最後的力氣跳入了清澈的湖底,沒有片刻的掙紮,兩人慢慢的沉了下去,永遠永遠的留著了這至美之地,再也無人打擾他們的清淨。

三日後,趙琮退位成為太上皇,不再管理朝政。

太子趙晟乾登基為帝,改年號為永昌,號孝文帝。太子妃桑悠傾被立為皇後,統率六宮。

大皇子趙晟熙,因三皇子趙晟皋謀反一事,被貶為庶民,終身監禁。其餘三皇子一黨的文武官員,也受到了大規模的清理。

楚清也沒有忘記對浮屠衛的承諾,將辛大將軍的冤屈稟報了新皇。

蘭亭知被淩遲而死,全家誅九族,蘭明玉最終也沒有逃過一劫。

同時,朝廷也為辛大將軍平反,赦免了浮屠衛的戴罪之身,恢復了他們的戶籍,也令禮部和工部為辛大將軍一家修建忠烈祠堂,享百姓供奉。

太上皇更是親自寫了一篇告罪書,還了忠臣清白。

一切,都塵埃落定。

趙晟顥的身世,所有人似乎都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新皇登基的典禮上,他並未出席,也拒絕了太上皇請他進宮的邀請,隻是把留在逍遙王府中,每日喝酒,而楚清則陪在他身邊,等待他想明白自己是趙琮親生兒子的事實。

025 北疆戰報,誰去捍衛?

天瑕關

南楚和北韓之間臨界點。天瑕關以北,除去一片沒有歸屬的寥寂荒原外,都是屬於北韓的領土。

天瑕關則是南楚最後一個北方的關卡,軍屯民鎮。

黃沙漫天,塵土飛揚。

數十萬近百萬的兵馬,踏著整齊的步伐,威風赫赫的出現在地平線上,腳步聲聲如雷,黑色的鎧甲連綿起伏,如同從天邊飄來的一大片烏雲。

腳下揚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好似荒原上刮起一道強勁的旋風,任何東西靠近,都會被撕裂粉碎。

「快看!那是什麼?」天際間的異象,終於引起了天瑕關城樓上守衛的注意。

他抬手遙指那片沙塵伴隨著的『烏雲』,回首招呼自己的同伴。

附近的幾名守衛朝著他聚攏過來,一起抬手遮額,看向那處……

「不好!是北韓的軍隊!」

少頃,有人辨認出那黑壓壓如同烏雲般的黑影,是身著鎧甲,手握兵器的北韓士兵。

「北韓的軍隊怎麼來了?」如今是和平時期,北韓軍隊的忽至,讓這些看守天瑕關的士兵們心中疑惑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