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他才苦笑搖頭:「原來大楚已經這般難堪,萬裏疆土,卻連一個能夠統帥三軍,驅除北韓的能人都沒有了麼?」
趙晟顥垂下眸光,緩緩開口:「大楚重文抑武,這樣的結局本就是早已注定的。」
趙琮苦笑連連,歎氣不斷。
南人體弱,朝廷推行吏治。少年兒郎都想金榜題名,潑墨寫文,誰會想成為一個隻有孔武之力的武夫?
何況,練武不僅需要耗費大量時間,而且一般人家也負擔不起練武的消耗。窮習文,富練武。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實際上便是如此。
「就是因為沒有人可以擔當重任,所以你才自動請纓?」趙琮抬眸看向趙晟顥。
一直以來,他這個兒子都從不關心國家大事,更無心政治和軍防,為什麼這一次會突然如此積極。
「不。」趙晟顥搖頭,在趙琮詫異的眼神裡,繼續開口:「無論我的身份為何,總歸是大楚的子民。國難當頭,我隻想為大楚再盡一次力。」
「你要離開!」這一下,趙琮總算知道了趙晟顥心中的打算。他最愛的兒子,終究還是要離他而去了。
麵對趙琮的震驚,趙晟顥依然十分平靜:「若不是因為北韓突然發兵,明早也是我提出離開之時。既然如今這般,那我就再為大楚做一件事,了斷前因。」
趙晟顥的話已經十分的明白了,他本就是要走,要離開王府,離開建寧,甚至於離開南楚,從此逍遙天地,做真正的快樂自在人。
可是,卻因為北韓的襲擊,而打亂了計劃。
他自動請纓,也是想要幫大楚平定戰亂,償還他與大楚,與皇家的情分。從此,兩不相欠。
「你當真如此怨我?」趙琮的雙唇瞬間失去了血色,變得青白而顫唞。
趙晟顥抿唇,少頃後緩緩搖頭:「沒有。」
「既如此,你為何要走?」趙琮急急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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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向趙晟顥坦誠了當年的事之後,他一直期盼這個兒子能夠叫他一聲父皇,可是從那一夜之後,趙晟顥卻不再出現,今天還是二人在關係捅破後的第一次見麵。而見麵的結局卻是他的兒子說,他要永遠的離開這裡。
「離開是很久以前就決定的事,並非因為別的。」趙晟顥語氣依舊平靜,但是放在雙膝上的手,卻漸漸握了起來。
他從未見過自己的母親,養育他多年的老王爺又早逝,讓他成為了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麵對這個親生父親,趙晟顥的心情是複雜的。
趙琮歎了口氣,冷靜下來,閉上雙眸:「你決定了?」
「是。」
沒有任何猶豫的回答,讓趙琮的雙唇輕顫了一下。許久,他才強行忍住心中的悲涼,平靜的問道:「你去北疆有多少把握?」
「僅收回失地,有十成。」趙晟顥眸底深處閃過一道冷芒。
趙琮神色複雜的看著他,久久不語。
直到透過窗欞的陽光產生了變化之後,他才開口:「既如此,你便去吧。」
他這個在自己眼皮底下長大的兒子,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他?
趙晟顥離開純沅宮,在殿外久等的趙晟乾被趙琮叫了進去。
一炷香時間後,他走出純沅宮,返回禦書房裡,頒布了一道聖旨。
聖旨的內容昭告之後,令南楚大地一片嘩然。
因為,聖旨上清清楚楚的寫著幾個字——冊封逍遙王趙晟顥為征北大元帥,統領三軍北上退敵,賜予虎符以控百萬雄兵。
讓一個隻知道遛狗鬥雞的紈褲王爺上戰場打仗,還要當大元帥?這是讓他去送死,還是讓楚軍去送死?
百姓們議論紛紛,心中好奇猜測。更有些心中惶恐,似乎已經看到了國破家亡的一天。
百官中,有些知道內幕的人,保持沉默。有些不知道內幕的人,卻因為不想惹禍上身而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於是乎,這份看上去滑稽無比的聖旨,就這般在沒有任何人反對的情況下頒布出去了。
好在,聖旨中還寫了一條,讓桑鐵坤作為副統帥,與逍遙王一同北上抗敵。
有了這位老將的保駕護航,大家對這次戰事的結果,倒是有了一些分歧。
民間也有人在議論,莫不是這紈褲的逍遙王覺得在建寧沒有什麼玩的了,聽說北疆正與北韓之人打仗,所以想要到那裡去玩耍一番,皇上便讓他掛了一個虛職前去?
也有人猜測,是當今皇上看不慣逍遙王的紈褲,又礙於太上皇的麵子,所以想借這次的戰事,將逍遙王送到北疆自生自滅,借北韓人的手,解決掉他。
總之,議論多多,猜測多多。
卻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征戰是趙晟顥為大楚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傾力一戰。
半月後
北疆戰事膠著,除了北韓最初採取突襲的方式連奪幾城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