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的眸底,有些微動,清冽的眸色中也漸漸染上一層氤氳之色,不一會晶瑩的淚水便這般落了下來。
似乎終於感覺到楚清不再壓抑自己,桑悠傾緩緩離開楚清的肩頭,望著她淚水直落的樣子,緩緩的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多了。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我想王爺最大的希望,就是看著你一世安樂的過日子。」
「我想一個人靜一下。」楚清垂下眸光,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在光線下閃爍。
她的聲音略帶請求之意,讓人無法拒絕。
桑悠傾以為是堅強如楚清,不願讓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亦或是她想要單獨與趙晟顥說些話,便點了點頭,退出了靈堂。
掛滿白色紗幔的靈堂裡,最終隻有躺在棺槨裡的趙晟顥,還有站在棺槨旁的楚清。
她低眉凝視著棺中之人,突然『噗嗤』一笑,聲音中帶著莫名的情緒,嬌嗔責怪的道:「你看看你,就是要離開了,也要惹得多少人為你傷心流淚,就是我也要陪著你肝腸寸斷。」
說話間,淚水再次落下,楚清抬起手,用指尖拂去淚痕,重展笑顏。
「說好了的要一起走,你又如何能就這樣棄我於不顧,自己離開?」楚清埋怨的看著趙晟顥。
可惜,那張傾絕的容貌沒能再給她半點回應。
楚清也不在意,隻是指尖輕撫著棺槨的邊緣,緩緩圍著走著。
棺槨很大,足夠躺下三四人,此時,卻隻有趙晟顥一個人靜靜的躺在裡麵。
「阿顥,你一人躺在這裡,會不會覺得孤單,會不會覺得冷?」楚清說著,居然踩著台階,邁入了棺槨之中。
若是有人見到這一幕,定然會被嚇住。
楚清坐在趙晟顥身邊,指尖緩緩勾勒著他的五官,精心在心底描繪著他的容顏,呢喃的道:「我來陪你好不好?」
說著,她竟緩緩堂下,靠在趙晟顥的胸膛上,就如同曾經那般,在他身邊,被他擁入懷中安然入睡。
棺槨裡,安靜了少頃。
楚清躺在趙晟顥的懷中,眼睛輕眨,眸底閃過一絲笑意:「這裡躺著倒是舒服,難怪你捨不得醒過來。」
她從腰間摸出一個拇指般大小的瓷瓶,指尖撬開封口的蠟,淡淡的香氣從裡麵飄了出來。
那種香氣,彷彿在引誘著人將它喝下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楚清手中拿著瓷瓶,緩緩靠近自己唇邊,沒有片刻猶豫,傾斜瓶身,瓶中的液體,順著瓶口流入了她的口腔之中。
帶著微甜的味道,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喝。
當瓶中最後一滴液體落入口中之後,楚清手裡捏著瓶子,緩緩垂了下來。
不一會,她帶著清淺笑容的麵容下,黛眉輕蹙,這本該是不適的表情,卻讓她的笑容漸大。
眼皮越來越重,無窮的困意席捲上楚清,讓她忍不住緩緩合上了雙眸,隻在意識消散之前,細如蚊吟的說了一句:「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卡嚓——
本是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閃過一道雷霆霹靂,頓時間,烏雲密佈,整個天幕陰霾了下來。
狂風四起,吹得靈堂上的白幔獵獵作響。
這詭異的一幕,讓趙晟乾和桑悠傾都站在了大門前,抬頭凝望天際,眉頭緊鎖。一起跟隨來弔喪的大臣們,也都紛紛站在了這君後的身後,對天空中的異樣,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不好啦——!」
突然,一聲失神落魄的驚呼,從後堂傳來,驚擾了前麵的眾人。
趙晟乾轉身麵對來人,劍眉緊蹙:「何人在靈堂前如此喧嘩,慌慌張張?」
來人身上穿著的是王府中的僕人服飾,一見到穿著龍袍的趙晟乾,便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嘶聲裂肺的喊道:「陛下,我們王妃……王妃……」
「王妃怎麼了?」站在趙晟乾身邊的桑悠傾心中突然升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王妃為王爺殉情了!」那僕人淚如泉湧,直接撲到在了地麵上。
「什麼!」桑悠傾心神一震,頭中暈眩之感襲來,整個人就要向後倒去。
好在趙晟乾眼疾手快,將她扶住,才沒有失態。
王妃殉情!
這個消息,震驚的不僅僅是皇上和皇後,在場的文武百官也都驚駭非常,紛紛跪在地上,群呼:「陛下節哀,皇後娘娘節哀。」
「都給朕滾一邊去。」趙晟乾一腳踢開身邊一位跪地的大臣,扶著桑悠傾就往靈堂後殿裡沖:「朕沒有親眼看到,一個字都不信。」
趙晟顥已經不在,難不成他連他的遺孀都保護不了麼?
快步衝入後殿之中,天上的雷鳴閃電繼續,偌大的後殿裡,隻有聞訊趕來的僕人,圍著那巨大棺槨哭哭淒淒,楚清卻不見人影。
趙晟乾臉色一白,與失魂落魄的桑悠傾一起衝到棺槨旁,入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