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落到一半,從中又飄出一件薄薄的紅色物件,那物件應是很輕,飄飄的就向另一個方向滑去。玄清急了,立刻提氣前掠去接那物。香囊直直掉進水裏,沉了一下又浮上水麵。而那紅色事物飄飄蕩蕩,竟到了甄嬛前麵,就要沾到水麵,玄清追趕不及,甄嬛一翻手中船槳,把那物從落水的命運中拉了出來。原是一張剪紙。

玄清長舒了一口氣,飛身回了船上。甄嬛拈過剪紙,正要還他,手遞到一半,人卻先呆住了。

那剪紙,不正是去年甄嬛在倚梅園丟失的那張小像嗎?怎麼會在玄清身上?又為何會被他貼身收藏?而且看他緊張的樣子,似乎極為愛護,難道......甄嬛不敢再想,臉頰已經又紅了起來。

玄清見她臉紅,隻以為她酣戰方休,內息未平,也未在意,伸手接過小像,貼懷收起來:“多謝婉儀,婉儀武藝超群,一雙船槳也能舞出劍的靈姿,玄清實在佩服。”與甄嬛對了百招,玄清發鬢不亂分毫,隻有額角滲出些汗水,眉眼間全是笑意看著甄嬛,看的她心也不安寧起來。

甄嬛心裏跳的厲害,見他笑吟吟的模樣似乎帶了幾絲欽慕,隻好勉強笑了一下,道:“王爺的小像好生精致,眉眼剪的栩栩如生的,不知是哪家的俠女。”

“哈,你也覺得精致嗎,婉儀果然是小王的知己。”他側身去看著月亮,朗朗的笑著:“實不相瞞,這剪紙上的女子,可是小王的心愛之人呢。”

甄嬛看那剪紙,心裏隱隱的就知道了些什麼,她明知故問,卻沒想到玄清會如此大方坦然的承認了。這一回她的心不跳了,連呼吸都要停止了,她麵色更紅,耳邊又傳來玄清溫和的聲音:“而且我知道,這女子就在宮裏,早已與我見過。近日我常常進宮,就是想找個法子見她一眼,她真人,比小像美上百倍千倍,不過,她還不知道我心裏喜歡她。嗬。”

甄嬛的心像是給人用力揉了一把,一下子心中思緒全都亂了,隻覺得玄清的聲音一會近一會遠的,根本無法思考了,她羞的打斷了他的自語:“不要說了,六王這番話是妾身不該聽的。天色晚了,妾身要趕快回去的。今天的事情,還請六王切勿向別人提起才好。”她說著,將船槳往玄清懷裏一塞,也不等他反應,就捂著通紅的臉頰,消失在濃鬱的夜色裏了。

玄清全然不明她為何忽然如此,她行動的飛快,他都來不及阻攔,隻得由她去了。

月慢慢升到了正空,槿汐潛伏在棠梨宮後門的角落,不時探頭張望,已經和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刻,仍不見甄嬛的蹤跡。槿汐心中焦急,怕她出了狀況,她盤算再過半刻不見人,便隻身出去尋找。剛下了決心,就見一個極快的身影閃過,正是運足內力竄行的甄嬛。

“小主可算回來了,一切可還順利,見到眉莊小主沒有?”槿汐總算定了心,迎上甄嬛。

“還算順利,隻是回來時差點遇到曹婕妤的人。”或是為了逃避玄清,或是為了盡早回宮,甄嬛此次是運了十成十的內力,驟一停下隻覺胸中翻江倒海,有筋脈逆行之跡,也不管地上幹不幹淨,忙坐下運氣調息。

槿汐並不知道甄嬛途遇道掃王之事,隻道是被曹婕妤追截至此,於是歎道:“這曹婕妤真是好本事,幸好今天不在,否則小主的計劃就要泡湯了。”

甄嬛閉著雙眼,慢慢吐納調息,直到氣息恢複平緩,方開口道:“你說的極是,若非她今日不在。我也不能成功的將華妃引到陵容處,趁機去冷宮探麗貴嬪。”

麗貴嬪瘋癲已久,早被華妃視為棄子,槿汐萬想不到還能在甄嬛口中再聽到這個名字,當下遲疑的跟著甄嬛重複了一遍:“麗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