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1 / 3)

快,魏昭容一頭向距今最近的柱梁撞去。

“攔住娘娘!”薄光急喝。

兩名役婦慌忙阻攔,及時彌去一場血濺當場的悲劇。

“魏昭容你這是在做什麼?”兆惠帝長眉緊攏,目透寒利,“嬪妃自戕該當何罪你難道不知?如此短視莽撞,欲置魏相和你的族人於何地?”

“皇上……”刹那間,這位叱吒後宮多載的強悍女子崩潰如泥,“臣妾不想活了,請賜臣妾一死,臣妾……寧願一死,也不受人這般欺辱……嗚……”

慎太後凝顏未動。

兆惠帝眸色深沉。

魏藉咬牙不語。

堂內上下闃無人聲。

薄光起身離座,行至太後、天子近前,雙袖平端過頂,深施一禮:“太後、皇上,微臣有話講,不知可否暫且中止堂審,到堂後一敘?”

慎太後容色寡淡,道:“若是與本案相幹,自是可以在堂上公開說明;若是無關,便無須在此時提及。”

薄光語聲平直,道:“有道是內外有別,微臣想要說的話字字事關本案,卻不宜過早在堂上公開,還請太後、皇上移駕後堂。”

慎太後眉峰高軒。

兆惠帝笑道:“朕看母後也有些乏了,到後堂小事歇息,順便聽聽薄禦詔說些什麼罷。”

“如此也好。”當下看來,皇帝對薄光的維護已然是無所顧忌,她亦該適時應變,改弦易轍。

於是,堂訊暫歇,嫌犯歸牢,母子移駕後堂。

“微臣以為,這樁案子審到此時,已經無須再審。”薄光佇立於帝與太後之前,侃侃而談,“誠如太後所說,此案早已是證據確鑿,明了清晰,之所以拖至如今,係因各方考量。昭容娘娘乃金玉之軀,縱然拒不認罪,亦不宜加刑逼訊。與其繼續闐湊諸多人力物力拖遝下去,不若快刀落下,將這團亂麻一斬而斷。”

慎太後思索須臾,問:“這把‘快刀’所指何物?”

“太後、皇上的聖裁。”

“皇帝和哀家下這道旨意有何難?”慎太後聲線稍揚,“可哀家若想如此,何須等到今日?哀家執意宗正寺審訊,是為彰顯大燕執法公平,使各方無隙可趁,無言可詬。你審了恁長時日,竟然隻想得出這麼一個法子?倘使是為了避責躲懶,直說無妨,大燕人才濟濟,不愁沒有可用之材。”

“太後容稟。”她未張未馳,徐徐道來,“當初若不審即判,自然是眾口紛紜各執一詞,如今曆時恁久,證人、證物屢屢過堂,舉朝皆知,又因昭容娘娘始終未曾認罪,方須一道聖裁了斷這樁公案,早日平息前朝、後宮紛湧而出的杜撰與揣測。”

“了斷?平息?”兆惠帝輕嗓反問,“薄禦詔有何恁藉,以為聖裁一出,便能了斷此案,平息紛紜?”

“聖裁即出,自需公允,既可維護大燕法紀威嚴,又可照拂老臣愛女之心,各方便無異聲。”她道。

兆惠帝啞然失笑:“朕聽著你似乎連‘聖裁’如何的‘裁’法也有了主意?”

她垂眸:“微臣鬥膽,是想過這個‘裁’法,皇上赦微臣無罪,微臣方敢暢所欲言。”

兆惠帝揚起唇角:“赦你無罪,但講無妨。”

“僅憑淑妃娘娘宮中宮人的證言,以及被疑屈打成招的春禧殿宮人證詞,沒有魏昭容的親口供認,無法判昭容娘娘僭越規製、覬覦後位的大罪,但娘娘不敬太後、試圖自戕等罪愆眾目所見,辯無可辯。如今可否以此兩項大罪予以裁奪?”

慎太後麵容間稍見霽色,微微點頭:“如此的話,哀家也覺有兩三分的道理。皇帝認為小光此諫可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