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解決了自己每年放假期間重大煩惱的六條團子,真田弦一郎稍微有些感激起來。

所以,偶爾在網球俱樂部裏贏了比賽的時候,心情大好的弦一郎便會把自己的那份柿種留一份出來,默默的推到六條團子麵前。

他知道六條團子喜歡吃柿種。兩人沉默著從同一個食盤裏取零食的那些時光,他見過六條團子一粒粒的拈起柿種,有些舍不得的小心咬成兩截,慢慢的吃掉。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像班級飼育室裏養著的那些圓滾滾的小倉鼠進食的樣子。

小氣吧啦的!

每當看到這種場景弦一郎就會不屑的揉揉鼻子,他不明白六條團子為什麼連一點柿種都吃的那麼珍惜,吃完了再問媽媽要不就好了。

不過,反正作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弦一郎不是很在乎零食這種“墮落武士心智”的東西,心情好的時候,分她一點也無妨。

這種時候,六條團子就會少見的揚起濃密的睫毛,用圓圓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一直盯到弦一郎不好意思的轉過臉,才慢慢的垂下眼睛,抓過柿種塞進嘴裏,然後繼續注視著榻榻米不說話。

與弦一郎單獨相處的時候,六條團子似乎從來不說話。

六條團子看他的眼神一直很奇怪,弦一郎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收到弦一郎默默的推過來的柿種時,六條團子望向他的目光裏包含的絕對不是感激,而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奇怪情緒,就像是想要確認些什麼……可是,究竟要確認什麼?他實在搞不懂。

六條團子不該討厭他的,弦一郎是這麼覺得的。

他從來不欺負她,偶爾會分自己的零食給她吃,有時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突然說個從網球俱樂部的幸村精市那裏剛剛聽來的笑話給她聽。不過也許是弦一郎板著臉說笑話的功力太差,六條團子幾乎從來不會笑出來,連敷衍的咧咧嘴都沒有過。

雖然同那個超級受歡迎的幸村不同,弦一郎知道自己天生不是個會逗女孩子開心的笨家夥,不過至少他不會像真田美咲那個小霸王那樣,為了一根好看的橡皮筋就和六條團子打起來,在團子白生生的手上留下五道紅紅的抓痕。

可是六條團子卻會在和真田美咲玩鬧時“咯咯咯”的笑個不停,會張開雙臂滿院子瘋跑著學天鵝飛,高興起來還會繪聲繪色的講故事給美咲聽,卻從來都在他真田弦一郎麵前裝死人。

真田弦一郎很不高興,但他除了作為報複也不跟她說話之外,想不出任何處理的好方法。

於是他們就陷入了奇怪的“冷戰”狀態裏。不過,就連這冷戰都像是七歲的弦一郎一個人的戰爭,因為六條團子原本就不和他說話。

或許六條團子根本就沒注意到,真田弦一郎單方麵決定的這場“冷戰”。

七歲的真田弦一郎,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

明明有著嚴父慈母的溫暖家庭,還有著幸村精市這樣聰明懂事的好朋友,生活一帆風順的弦一郎卻第一次體會到了無可奈何的悲涼滋味。

莫名被討厭的真田弦一郎悲憤之餘,隻能揮動竹劍在道場內用力的劈砍著無辜的稻草人,追尋著心中那實在搞不懂的神秘“奧義”。

爺爺說過,宇宙中的一切盡藏於這看似簡單的“劈”“砍”之間,隻要領悟了那開天辟地的一劍,便能夠領悟一切真義。

所以,“六條團子為什麼不理真田弦一郎”這種問題的答案一定也藏在這包含了宇宙萬象的“劈”與“砍”之間吧。

於是,他便很快就成了真田道場內進步最神速的一名學員,比爺爺的那些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