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鄭鈺銘進入書房,黃鍾低著頭站在楚朝輝辦公桌前,書房內的氣氛很嚴肅。

“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戎人又想衝過西要隘口來搶劫吧?”鄭鈺銘笑著問楚朝輝。

“不是西要隘有警報,是地方駐軍部隊將領出了點事。”楚朝輝將一疊調查資料遞給鄭鈺銘,上麵是一些軍官違犯軍法的詳細內容。

“唉,看來要成立專門的督查機關了。”鄭鈺銘邊看邊皺眉頭,不能老讓情報部門兼職稽查委的工作。

吳國統一了秦大陸,軍隊主要任務從征討四方變為駐紮各地維護治安,將士的生活趨於穩定,一些將領便開始滋生享樂的安逸思想。以權謀私時有發生。

“這幾人等不到稽查。”楚朝輝搖了搖頭,表情既痛恨又惋惜。痛恨的是違紀的幾個將領中,有兩個出自山穀,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惋惜的是,這幾人聞聽違法違紀事跡暴露,都已經自殺謝罪。

不但軍隊中出現這種情況,地方行政文官也開始有貪汙受賄,謀奪私利現象。不過因為官員上任前都得先填報家產數目,以權謀私而來的不明財產比較好查。

按這兩個將領和那些文官犯下的罪行,夠不到死刑。不過這時代的人非常注重名聲,名聲敗壞,比死嚴重。他們怕自己的罪行會通報批評,有三分之一的人趕在被公眾知曉前自殺,希望王庭給他們留點顏麵,不要將他們的罪行公布於眾。

“這樣也好,比後世那些貪官知羞恥。”鄭鈺銘歎息,他不掌管軍隊,跟這兩個將領不熟悉。歎息的同時,也慶幸衛青、周成、馬仁這些優秀將領沒有沾邊。不然,處置的話痛心,不處置的話,就是給還沒有成立的華漢帝國埋下禍根。

處理完違法違紀將官事件,鄭鈺銘跟楚朝輝騎馬去了城外王室陵墓。魏慎在公子光陵墓旁居住已有十二年了,跟魏慎住在一起的還有原來服侍公子的啞巴侍者。

“明來啦!這邊坐。”魏慎正在室內教導兩個少年,見鄭楚兩人進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魏慎的頭發和胡須已經雪白,人也非常消瘦,從七八年前開始,魏慎就直呼鄭鈺銘為明,魏慎長期對著公子光的陵墓內疚,神智漸漸混亂,將鄭鈺銘當成了真正的公子明。

魏慎的眼裏隻有鄭鈺銘,隻熱情招呼鄭鈺銘,對楚朝輝視而不見,楚朝輝習以為常,自己找了個座位坐下。

魏慎麵前跪坐的兩個少年起身,跟鄭楚行禮後站到一側。這兩少年是魏慎收養的唐地孤兒。細看兩人的眉眼,都跟公子光有幾分相似。魏慎自收養了這兩人後,將全副精力用來教導兩人。這兩少年的名字叫大光和小光。

“魏父,最近天冷,腿腳還疼嗎?”魏慎的腿到了陰冷天氣會瑟瑟酸痛。

“還好,房間有火龍暖著。”魏慎將手中書冊放下,揉了揉眼睛。年紀越大,眼睛視力越發昏花。“去看過光沒有?”

“沒有,想跟魏父一起去。”鄭鈺銘搖搖頭,每次來這裏,魏慎都要求鄭鈺銘跟他一起到公子光陵墓前祭奠,哪怕鄭鈺銘剛剛去過。鄭鈺銘遷就魏慎,基本先到魏慎這裏報到後再去公子光陵墓前祭拜。

“大光!小光!去剪些臘梅來,咱們去看公子。”魏慎起身,啞巴侍者連忙給魏慎披上裘毛大衣。魏慎行動已經很不利落。

鄭鈺銘朝楚朝輝使了個眼色,楚朝輝不情願地站起,和鄭鈺銘兩人一前一後攙扶著魏慎出門。

大光和小光兩人懷抱著一大把臘梅花跟在三人身後,臘梅花是公子光非常喜愛的一種花卉。

公子光陵墓前的積雪已經被啞巴侍者清掃得幹幹淨淨,墓碑前擺放著新鮮祭品,陵墓前後種滿龍柏和側柏,樹枝修建得很整齊,即便是冬日,公子光的陵墓也被綠樹環繞。

“光!明來看你了。”魏慎手掌輕撫摸墓碑,仿佛那就是公子光,一點都不嫌墓碑冰冷。

鄭鈺銘接過大光小光手中的臘梅放置到墓前,跟楚朝輝兩人恭恭敬敬拜了三拜。

“魏父,元月一日,吳國要改國號了。”魏慎住在這裏不問世事,鄭鈺銘每次前來,都會告訴魏慎吳國對外擴張情況。魏慎一般都是漠然聽著,從不發表感慨和意見。

楚朝輝見魏慎無動於衷,不由笑道:“魏大人,元日不但改國號,南北兩學院名稱也要更改,以此紀念西睿王和蔚山君。”

西睿王便是西侯,蔚山君當然是公子光。吳國領土麵積擴大了將近二十倍,北至燕地,南過長河謖平原。國內兩所著名學院再稱為南北學院便不妥當了。

“紀念蔚山君?”魏慎眼睛開始有神,隻有跟公子光有關的事情,魏慎才會關注。

“西睿王和蔚山君對帝國締造有不可磨滅的大功,天下人不會忘記他們。”鄭鈺銘攙扶住離開墓碑的魏慎。

“哪座學院是紀念光兒的?”魏慎顫顫巍巍,枯瘦的手緊抓住楚朝輝追問。

“魏大人想用哪座學院紀念蔚山君?”楚朝輝讓魏慎選擇。

魏慎低頭想了一下,才抬頭回答:“南學院吧,就用南學院來紀念光,光喜歡蔚山。”

“南學院改成蔚光大學如何?”鄭鈺銘征求魏慎意見,其實兩所學院名稱已定,一所叫蔚光大學,一所稱之為西睿大學。隻哪所學院紀念公子光,得征求魏慎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