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再這麼不小,損害的不但是他自己,也是我的公司。”
我咬住唇,脫口而出:“如果一個人處心積慮要陷害他,那不是不小心,是防不勝防。”
史卓行搖搖頭:“識人不清,辨人不明,更是大忌。”
他認真地看著我:“辛海寧,你不能不承認,江潮的信任和寬容有時候太寬泛,才讓人有機可乘。”
我幾乎有些絕望:“你的意思是,公司……”他打斷我:“公司會怎麼做,我要繼續考量一下。不過你放心,最嚴重的也不會是落井下石。”
他低頭開始看手裏的東西,我隻好識趣地離開。剛打開門,史卓行的聲音在身後平穩地響起來:“還有一點,在我眼裏你並不是消遣,你活潑有趣,聰明豁達。那天在遊艇上我過得很開心,完全沒有負擔的純粹開心。”
我回過頭,他微笑看著我,在他眼裏我第一次看到了真誠的笑意。
四十六
過了一周公司再次開會,史卓行主持,會議內容是整個年度的工作計劃和安排,很顯然史卓行不會常駐這裏,他手上尚管理著幾家大公司,這次會議最重要的內容是整個計劃內容的變化。
正如曹聖所說,公司的並購誠然讓劉華天、顏尉失去主宰的完全性,但是史氏其他大公司的資源整合卻是更大的能源。也就是說,眼界和資源都不一樣了。而史卓行那天對我說過的內容在這個年度計劃內也初具雛形。而這一切,將交由劉華天、曹聖分別主持公司和工廠。
所有的人都有一種興奮的感覺。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聽得入神,我一邊開了錄音筆,一邊飛快地記錄,眼前仿佛出現了更大規模的工廠,更完善的生產線。別人不敢說,曹聖的理想已經觸手可及。
會議開了一天,下午七點才結束,本來按以往慣例大家會一起吃飯,劉華天笑著問史卓行晚餐訂在哪裏,姚紫低聲笑著說:—定是凱悅。
史卓行向邊上的秘書示意了一下什麼,秘書站起來走出去,他很和氣地笑了一笑,說這一頓我私人請,早上已經和凱悅中餐部說好了,就當是答謝大家的合作。不過我8點半的飛機要趕去北京,就不參加了。等我下次來再聚一聚。“不知為什麼,雖然有失望,會議室裏眾人卻似乎都鬆了口氣。
他似乎也知道,彎起嘴角會意地輕輕地笑。這時秘書手裏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盒子進來放到他麵前,盒子很精致,他拿起它站起來,慢慢走到我麵前,笑著衝我眨眨眼,眼睛亮晶晶:“我想那天你—定沒有拿走這個。”
我愕然,他等我接過盒子,我隻覺得觸手冰冷,不知是什麼東西,然後他拍拍我的肩:“不記得了?嘖嘖嘖,提示一下,記得待會兒放到冰箱裏去。”我的眼角餘光看到眾人驚訝的目光聚過來,又若無其事地收回去,曹聖倒是不加掩飾地張大了嘴看著我。
史卓行沒再說什麼,隻意味深長地朝我笑笑,轉身離去。
我很是困惑地低頭看著手裏的盒子,曹聖問:“是什麼?”
我也想知道這是什麼,這麼漂亮的盒子,為什麼會冰冷呢,好像是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還說要我放到冰箱裏去……電光石火之間,我忽然想起來:“巧克力!”是巧克力,那天在遊艇上吃了一小塊的巧克力,我在鱘魚子醬和巧克力當中選擇了魚子醬,說過把這個美味的巧克力留著帶給舒卡吃的,但是那天晚上……自然是沒有帶成。
我早就忘了,可是他竟然還記得。
我看著這盒巧克力,長長地籲了口氣。抬起眼,卻碰到一道怨毒卻疑惑不定的目光,姚紫。這一刹,我明白了史卓行最後那個意味深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