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被嚇到的江嵐曉委屈地睜大眼睛，重重的喘氣，嗬出一股股白霧。別過頭，緊抿著嘴唇跑走了。
林天愛把手放進口袋，衝正看著自己的韓允澈尷尬地笑笑。
“你其實挺喜歡她的不是嗎。” 韓允澈相當肯定的語氣。
林天愛的態度軟下來，不自覺地跟著一道前行：“她很聰明的，學習又好，什麼都很棒，這個方麵來講，是個挺好的孩子。”
“你自卑了？”林天愛聽出來不是嘲諷。
“什麼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我不見得要這樣嘛。”
“喂，怎麼感覺之前吐我一身還振振有詞的那個人消失了？”韓允澈打趣道。
“那個不可一世的討厭鬼也不見了啊！”看到韓允澈唇角的笑意愈加明顯，林天愛才抬手拍上韓允澈的肩，“因為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你也是吧？嗯？”
忽的有一股衝動，手掌不自覺地剛要撫上林天愛的頭，兩人之間的維係就被一直被人們“忽略”的韓曜衝上來給打破了。
林天愛揉著被“韓曜衝擊炮”撞疼的胳膊，往旁邊挪了挪。
“衝擊炮——喂！你們都無視我！”韓曜一手勾著韓允澈，一手拉過林天愛，“在說什麼呢這麼開心？我才剛大病初愈你們就趁我不注意說悄悄話了！太不夠意思了哈！”
沒等有些尷尬的倆人回答，韓曜轉頭看向林天愛：“藝術節的海報畫好了嗎？”
“啊！”林天愛完全忘了還有這回事，猛地抬頭叫了一聲，“不好意思沒來得及……”
迅速變身資本家的韓曜敲了敲林天愛的腦袋：“你的工錢還要不要了！”
“馬上回學校完成！”林天愛一路小跑著進了校門，韓曜跟在她身後，兩人追追打打著。
“上午必須畫好馬上就去貼！明天就要開演了一點都不認真對待……”
“知道了知道了！沒來得及怪誰啊！不知道是誰沒事跑出去淋雨……更可笑的是居然還生病！”
“你不知道！我我我……其實很柔弱的——”
……
預備鈴響，跟著跑動著的學生人潮，韓允澈也加快了腳步，經過仍舊熱熱鬧鬧的高三C班，雙♪唇抿著，餘光向內掃了一眼，眼睛裏帶著不為人捉摸的神色走進了A班教室。
***
從公司開來的黑色轎車停在蘇苑路31號大門前。
司機轉頭輕聲喊了喊：“肖總，到了。肖總？”肖合月這才迷迷糊糊地醒來，已經不眠不休工作了四十八個小時，短短的十幾分鍾小憩也是好的。
像往常一樣癱倒在沙發上，王嬸替她掛好大衣：“那我去給你泡杯牛奶。”肖合月累到什麼話也不想說，閉上眼疲憊地點了點頭。
沒來得及取下的挎包被壓在身下，從公司出來時胡亂塞進包裏的幾份文件掉了出來，韓與橋輕輕走到近旁拾起。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聯係人表格。
韓與橋自言自語著：“是那次事情牽扯到的人麼？一個人還是忙不過來吧？”
翻到下一頁，是用紅筆劃掉的兩個名字，醒目的刺眼。
林一和。姚若蘭。
似是有些眼熟的名字。韓與橋皺眉想了一會兒，手裏的表格突然掉在腳邊。肖合月坐起身，看見的是老人微微顫唞的右手忙問道：“爸，你怎麼了？”
“沒什麼，你回房間好好睡一覺，這裏冷。”
把地板上的文件收拾好放回包裏，肖合月揉著脖頸回了房間。正開門，聽見韓與橋帶些顫音的一句話。
“辛苦你了，這麼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