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的早點之後，林天愛這麼問了一句。
“我什麼時候說討厭你了？”藍悠悠啃著早餐翻開了書，淡淡地說，“隻是討厭你的遲鈍，非常討厭。”說完瞥了一眼果然正不明就裏的林天愛，藍悠悠在心裏補了一句：輸給你毫無自覺的你，我真的好不甘心。
校慶過後，突變的天氣讓人來不及防備，學校門口早早地掛起了高考倒計時牌——但這種約束對C班的學生來說，沒有多大作用。
十二月，除了聖誕就沒有什麼放假的
機會了，而聖誕節那天，正好是尹啟惠告別演出的日子。
這段時間沒有聽到韓曜提起他們家的事情，關於自己父母，韓曜更是閉口不談。林天愛知道，就算問他，他也不一定知道什麼。韓與橋多半是打算以後把公司交給韓允澈的吧，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韓允澈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一放學，林天愛就拉住打算直接回家的韓曜，悄悄地把他拖到走廊角落。
對方見狀有些興奮的樣子，手舞足蹈地問：“哈哈，小愛你不會是想要我和你一起過聖誕吧！說吧，你想去哪兒！我一定陪你！”
“去去去。”林天愛擺手，“我是想問，你哥最近是沒來學校嗎？”
“嗯？”韓曜的眼神黯下去，“你那麼關心我哥哦？”
“誒？不是！”林天愛放低了聲音，“我想問問我爸媽……的事情，天熙也很擔心，總是問起這個，所以我覺得你哥他大概會知道一些。”
“那個啊？我隻知道他請了好幾天假，說要想幫公司做點什麼。”韓曜攤了攤手，笑得有些苦澀，“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公司裏的事情，爺爺從來不和我說的。”
“好啦！”林天愛有些後悔和韓曜提起這個，於是拍拍他的肩，“晚上要不要出去玩？”
上了出租車，韓曜仍處在亢奮中，不停地拉著林天愛問“我們要去哪裏”，林天愛好不容易才讓他安靜下來。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林天愛瞥了一眼韓曜，輕描淡寫地說：“今天有音樂會哦。”
“哈？你居然會喜歡這種高雅的東西？”此時韓曜的表情可以稱得上“嘲笑”了，要他擺出這樣的表情簡直是高難度。
林天愛沒有理他，拉著他下了車。
音樂廳門口，掛著一張尹啟惠的巨幅海報。
果然，韓曜停下了步子，直直地看著林天愛：“為什麼……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裏。”
林天愛一句話也沒說，握緊他的手進了大廳。買完票在座位上坐下，一直都沒有放開。而韓曜也沒有做多掙紮，低著頭乖乖地坐在了她身邊。
要開場了，燈光暗下來。韓曜輕聲問了一聲：“你都知道了啊？”
林天愛抓了一把他的腦袋：“什麼也別問了，好好聽。”
主持人沒有做過多的介紹，就把尹啟惠請了上來。穿著洋紅色長裙的她在白晝般的舞台上，猶如女神一般，是全場唯一的光亮。
運弓，揉弦，撥奏……行雲流水的演奏博得全場陣陣掌聲。全場觀眾都想不到的是，尹啟惠的最後一曲，居然不是曲目表上指定的那曲，而是一首兒歌“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熟悉的調子讓全場聽眾跟著打著節拍。韓曜突然想起，小時候他一哭，媽媽就給他放這首曲子。鼻子猛的一酸，眼淚鼻涕止不住地淌。
林天愛裝作沒看見，繼續望著台上。尹啟惠正優雅地謝幕，剛才那首兒歌，想必是她因為要和故鄉告別，演奏給自己聽的。
觀眾退場後，林天愛和韓曜遲遲沒有離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