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嗎？”林天愛鬆開韓曜握得緊緊的手，“再不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麵了。”
好一會兒，韓曜才點點頭，站起身又重新把林天愛的手抓住了。
“啊？我說讓你自己去啦，喂——”被拖著跑向後台，林天愛喊著，“你們母子見麵我去幹什麼啊——”可是前麵大男生的腳步聲，聽上去又篤定又急迫。
手機在這個時候適時地響起來，林天愛“抱歉抱歉”地鬆開手，趁機掏出手機說：“有電話，你自己去吧。”而後笑著補上一句：“沒事的啦。”
韓曜點頭，湊到近旁輕輕抱了抱林天愛，像是獲得了很大的力量：“嗯。”轉身往後台奔去。
林天愛邊往門口走邊接了電話，因為是從未見過的號碼，她的聲音有些疑惑。所幸，那端的聲線卻不是未曾聽過的。
“是我。”
林天愛正思索為什麼這個時候韓允澈給她打電話，聽見對方繼續說著：“我在離市裏兩個小時車程的鄰縣，你要不要來？這個時間應該還有巴士的，或者打個車也行，多付一些車錢也能到……”
“哈？你在說什麼啊？那是什麼地方啊？我為什麼要去……”林天愛被弄糊塗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你父母也在。”
***
前不久才來過這裏，此時的韓曜硬要說不緊張，自己都不會信。
能順利到達後台也不容易，想起剛才被工作人員質疑身份的時候，多虧有一位大叔才得以進入。
“他不是外人。”那人支開了舞台的工作人員，還給自己指了路，“尹女士在化妝間，就是左手邊的那間，去吧。”
韓曜不清楚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仍是禮貌地道了謝。
手心裏的汗都快攢不住了，他在褲腿上擦了擦，重新握緊手裏的書包帶，站在了寫著“尹啟惠女士休息室”的化妝間門口。輕輕敲了敲，沒有聽見回音，雖然沒想好待會要說什麼，還是壯起膽推開門進去了。
側臥在沙發上休息的尹啟惠以為是蔣君豪助理，揉著眼輕聲道：“我不是說了讓我一個人休息一會兒。”見沒人答話，才轉過臉。
來人穿著整齊的高中製服，手裏緊攥著書包肩帶，微笑著的臉上有兩行很明顯的淚痕。
多麼似曾相識的模樣啊……
尹啟惠驚住了，慢慢站了起來，嘴裏念著：“是……是……”
她不敢喊出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名字。
——如果不是呢？如果不是他呢？他怎麼會來見我呢？明明應該最恨我的，為什麼會來呢？
正矛盾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對方爽朗地說道：“嗯。我是小曜呀。”
聽了這話，尹啟惠終於忍不住捂著嘴大哭了起來，怕他會突然消失的樣子，又趕緊抹了抹眼睛笑了，往他身邊湊近了些。尹啟惠眼裏噙著淚，笑著扯著韓曜的脖頸、胳膊、衣擺，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許久，韓曜才聽見尹啟惠輕輕地說：“……長、長這麼高了啊……”她說這話的同時，韓曜才幹涸的淚腺又滲出滾燙的淚。
“你還好嗎？”他嗓音有些啞地開了口，“我想你了……媽媽。”
***
聽韓允澈那麼一說後，林天愛馬上坐車去了汽車站，好不容易才趕上去鄰縣的最後一趟大巴。上了車，她給天熙發短信，說今晚會很晚回家，讓他先睡。
收到回複，她才安心地看向窗外，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父母怎麼會在鄰縣？和自己這麼近為什麼沒有回家？見到麵一定要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去犯罪。以及，為什麼正好是韓允澈遇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