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已經深凹進去的後腦勺,桀桀的笑道:“既然已經遭了天譴,何懼也?”

守城的士兵看著巫師笑的極為瘮人,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騰空而去,後知後覺的去向楚慕頃報信。

楚慕頃聞言,心裏一陣快意,老東西終於滾了,從此後他便自由了!

心裏飛快的算計著,回京後,他要選秀選秀,收稅收稅,隨即想到看上的一個寡居的寡婦,那圓潤的身姿,挺翹的臀,無不顯露著風情和韻味,霎時心癢難耐。

立即招來幕僚,詢問道:“你說朕當如何名正言順的帶她入宮?”他雖然荒淫,卻是注重名聲的,閨房之事還要你情我願。

“皇上,寡婦是最有韻味風情,您是天下最仁善忠孝的皇,您可以撥款建造寡居閣,收留寡婦。”

楚慕頃眼珠子一亮,當即拍掌道:“好,好,好,就這麼定了!”收留進來的人,都是他出銀子養著,自然就是他的人!

做著美夢的楚慕頃抱著幾位美人侍寢,絲毫沒有危機感。

廚房裏,一個士兵裝扮的人,拿著火把點燃了淋在牆角的黑油,火勢衝天,瞬間將白虎城包裹,大火燒了幾天幾夜,一個人也沒有逃出來,包括尋歡作樂的楚慕頃。

南宮娣看著燒的麵目全非的人,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眼底有著悲憫,卻又有太多的無奈,戰爭就是用生命和鮮血鋪就而成。

不是他死便是你亡!

“將軍…將軍說,還了…您的恩情…”說完,便斷了氣。

南宮娣掐緊了手心,他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嚐還?

眾人心有戚戚然,看著南宮娣纖細的身姿承載著南詔百姓的厚望,背脊沒有被壓彎,反而堅韌挺立,堪比男兒!

誰說女子不如男?

他們的皇,一雙纖纖素手,指引江山,開拓南召版圖。

“厚葬罷!”南宮娣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語氣格外的沉重,蘊含了太多太多複雜的情緒。

——

北轅塵遞來降書,意料之中。

幾萬大軍葬生火海,連同他們的皇!

到死都是讓人唾棄,明眼人都知雪臨是南詔

的囊中物。雪臨的百姓殷切的希望南詔的皇,能帶領他們走上富庶的生活,對楚慕頃的薨,高興的隻差鳴炮掛紅慶祝。

北轅塵看著一襲紅衣的南宮娣,千腸百轉,許多話都說不出口,隻默默的遞出降書。

南宮娣淡淡的一瞥,凝視著北轅塵,他不再是當初看到妖冶如梨花樹下的精靈,脫離了塵世的煙塵之氣。此時的他麵色淩厲,如刀刻修飾一番,白皙的麵容微微曬黑了,光潔的下巴找出了許多青胡渣,渾身充滿了血腥殺伐之氣。眉宇間的朱砂,依舊妖豔,卻多了幾分邪氣。

南宮娣攤開手,放在北轅塵麵前。

北轅塵心口一跳,看著那長滿了薄繭的瑩白素手,遲疑了片刻,伸出粗礪的大掌握上去。

南宮娣微微蹙眉。

北轅塵敏銳的捕捉到,尷尬的鬆開,一時琢磨不透她的想法。

“兵符!”南宮娣飽滿盈潤的紅唇微啟,冷聲說道:“雪臨那一堆爛攤子,你自己收拾,我們可以擬定條約,雪臨以北蒼為尊,年年歲歲進貢,不得私下遂養兵馬。你可同意?”

“永世?”北轅塵沉穩的問道。

“不。”南宮娣搖頭,豎著食指道:“一百年!”

一百年為期限,足以!

日月更替,更何況是詭譎莫測的朝廷,隨著時光的推移定會注入新的血液,不乏野心勃勃之人。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素來是強者稱霸。

她替子孫謀求一百年,也算盡心盡力,倘若他們有能力,這一百年的安穩對他們來說都不算事兒,若是沒有能力,即使定了永世,也會被取代。

北轅塵雙手交疊的放在談判桌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南宮娣,眼底有著探究和質疑。

“我放莊妃和小太子一命,嚐還你為水逸續命之恩,雪臨是你北轅家稱王還是扶持小太子,我通通不會管,你們自己去商議。”南宮娣從身旁拿出一柄玉如意說道:“這是管樂叫我還給你。”

北轅塵心一緊,抖著唇問道:“水逸死了?”

南宮娣眼底閃過傷痛,半遮著眼睫頷首,“他離去前寫了一封和離書給管樂…他們並沒有夫妻之實。”

說罷,南宮娣起身離開。

“慢著。”北轅塵豁然起身,眼底的悲傷仿若要溢出來,攥緊了拳頭道:“我要如何,你才能原諒我?”

南宮娣背脊一僵,淡漠的說道:“北轅塵,你還不明白麼?我們終究是不能成為知己,你有你的責任和使命,而我,亦有我要守護的人。”

北轅塵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眼睜睜的看著她走出視線,走出他的…生命。

——

讓人意外的是在雪臨投遞降書之後,宗政烈也隨之投降,並沒有上交兵權,與南宮娣密談後,迅速撤兵將城池原數奉還給南宮娣。

無人知曉南宮娣與宗政烈說了什麼,想要班師回朝後,慢慢的從她口中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