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莫名的同情,“果親王一早就出府了。”
“噗!”一口熱茶噴成了天女散花,弘晝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咳,其效果與宮中的乾隆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哐一聲把茶盞子一丟,弘晝蹭的坐起來,眉眼橫飛,“出京城了?哪個方向?水路陸路?帶了多少侍衛?四哥知道麼?”
一大通的問題狂轟濫炸,小順子一時有些頭暈,嘴角抽了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果親王今兒一大早就上朝去了。”
所有的問題統統戛然而止,弘晝的表情說不出的微妙,隱約還伴隨有咯咯的疑似咬牙的聲音。
小順子縮縮脖子,趕緊主動把事情一禿嚕說出來,“王爺!果親王昨兒晚上就命人備好了朝服,誰的勸也不聽,天不亮就去上朝了。”
弘晝的嘴是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上個屁朝!”老子這個報了照看的還沒去的,你一個合該在床上挺屍的顛兒顛兒的去了,這他媽算什麼事兒!
“爺,”小順子小小聲的補充,“據說,果親王好得差不多了。”
弘晝也不管,黑著臉就喝道:“備馬!”
小順子一驚,退一步勸,“爺,天冷,還是坐轎吧。”
“少廢話,備馬!”
卻說吳紮庫氏在後院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打發人過來看,卻隻見到和親王快馬加鞭的絕塵而去。
“什麼?”吳紮庫氏的手一抖,一針紮到了指腹,殷紅的血珠咕嘟冒出來,“這個時候,進宮?”
趙嬤嬤一麵幫著收拾,一麵點頭,“可不是呢,風風火火的,連轎子都不坐了。”
吳紮庫氏一咬唇,隨意擦掉指頭上的血珠子,沉聲道,“嬤嬤,你去問問,爺離開前,都聽了些什麼話兒。”
再說宮裏。
太後幾個說了會兒話,中間又隨意應付了幾個聞風而來的妃嬪,等待開飯。
晴兒和蘭馨也過來請安,被弘曕逮住打趣了一番。
就在前天,乾隆在朝上下了旨,給晴兒、蘭馨還有紫薇指了婚。蘭馨還是定了多隆,晴兒也是指了個武臣世家,家中人口也簡單,以前也算是跟齊王有些關係,想必以後的日子也定不會難過了。兩個人也借著這個時候封了和碩公主,一個是皇後養女,一個被太後教養,算是實至名歸了。
倒是紫薇麼,不可說不尷尬。因為當初莊親王就有言在先,即便是認下了也不能入皇室玉牒,也不能提分位,再怎樣得寵也隻能是個無品無級的還珠格格,所以選擇額駙的時候就相當麻煩,連續幾天把乾隆給愁的,黑眼圈都給整出來了。
自從進了宮之後,雖然紫薇的所作所為多讓眾人失望,然乾隆終究是憐惜她,想要給她挑個好的,也算是自己這個做皇阿瑪的盡力彌補下這麼許多年來對她們母女的虧欠。想著又不由得憂傷,哎,若是朕早些年就將她接進宮裏來教養著,再怎麼不濟定也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個皇帝的女兒也愁嫁的地步。
然而現在再如何後悔卻也是晚了,如果時光能倒流,恐怕乾隆寧肯自己從未到過大明湖。
鑒於皇後不搭理,太後不願見,弘晝弘曕都請病假,解語花禁足中,孤軍奮戰、孤家寡人的乾隆挑的時候也就隻能依葫蘆畫瓢,照著人口簡單,以及高官厚爵下手,最好男方還要有慈悲、體貼之名的。
這麼一來,最符合條件的竟是碩王府的嫡子,完顏皓幀。
眼下,弘曕對著進來的倆人笑的曖昧,“呦,兩個丫頭,我也不知道的,這竟是快要留不住了。”一句話說長了又忍不住咳嗽幾聲,不過臉上還是笑吟吟的,看出來是真高興。
“六叔!”一跺腳,發間的寶石滴水、珍珠步搖一抖水兒的刷刷直響,晴兒和蘭馨都給鬧了個大紅臉,一個倆個恨不得拔腿就跑。
太後見了直樂,又拍著弘曕的腦袋喊淘氣。
蘭馨強力反擊,忍著羞意,紅著臉笑弘曕,“六叔也是,這麼大人了,還讓皇麼姆這麼摟著,羞呢!”
太後就笑,弘曕也悶笑幾聲,又連帶著咳嗽起來,一張有些蒼白的臉也泛起紅暈,自己卻不放在心上,隻一挑眉,“這有何妨?舊有彩衣娛親,我不過是跟皇額娘膩歪一會兒,還差呢。”然後又趕在太後重複關心之前,笑著轉向乾隆,帶些無奈卻又是意料之中的,“倒是四哥,真是夠湊熱鬧,一下子三個,非得擠到一天?”這一檔子事兒,也就是四哥能想得出。
乾隆還真是行非常人之事,皇家三個姑娘,兩個和碩公主,一個格格,竟然都排在了同一天!都是明年的六月初六,掌管內務府的家夥怕是要哭了吧。
乾隆哈哈一笑,拍著大腿道,“朕想著,幾個丫頭多年的情分,乍一分開定然冷清,左右要嫁,就一起吧!朕也要親眼瞧瞧這一場前無古人的婚禮!哈哈!”越說越得意,笑的牙花子都出來了。
何止前無古人,怕是更後無來者!在宮中,想要同時找出三個適齡的姑娘,還都是嫁在京內,還真是不容易。若不是這幾年大清勝仗不斷,怕也是要把一個姑娘送往外麵和親了。
預想下那日可能會有的呃,不可預見的混亂,以及轟動,在座的人都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