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有悖尋常的怪事,隱隱讓他產生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不止這些奇怪的老鼠,這裏的植物……”giotto同樣眉宇緊皺。他就站在久律的後方,兩人背抵著背,緊挨著做好突圍的準備。

“植物?”久律重複著問了聲,揚手劈開迎麵而來的幾隻巨鼠;他的第二個音節才剛落下,那些老鼠都像是發瘋了一樣朝他們撲來,幾人無法,隻得專心迎戰。

giotto也顧不上再解釋植物的異狀,叮嚀幾人不要離得太遠以致衝散,便專心對付起蝗蟲般朝他們壓過來的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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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眯起眼,拳風掠過碩鼠的密集區,帶起一道暖橙色的焰光;在那一塊的鼠群被燒灼成灰的同時,一團明亮強勁的火焰出現在他的額心,躍動不止。

久律感應到了身後的波動,在斬殺碩鼠的間隙詫異地側頭望了giotto一眼。自他與giotto再次相遇至今,一直未曾見過giotto使用死氣之炎,便還以為亡魂無法使用死氣焰的力量。現今見了不免有些奇異,但一想到死氣焰的使用與意誌力及精神力有關,便也不再多想,再度投入間不容發的戰局。

一米開外,因為死氣狀態而變得極致冷靜的澤田綱吉同樣感受到了死氣焰的波動,不由抬頭往giotto的方向多看了幾眼,原本因為進入戰鬥化死氣狀態而無波無瀾的眼瞳驟然一縮,又很快恢複原貌,專注投入戰鬥。

幾人且戰且退,疑似無窮無盡被妖化了的變異鼠群雖然難纏,但也隻是數量上的難纏,究其竟也隻是稍微厲害些的老鼠,幾人全力合作倒也平安地撤出了幾公裏。

然而鼠群的數量到底太多,蝗蟲過境也不過如此,又兼之鼠群前仆後繼,攻擊密集不說,速度也遠比一般的老鼠靈活,除了不知疲憊的靈體giotto外,其餘幾人節限於身體原因,漸漸的感到疲憊不支。獵人體力好些,但他本就對鼠群感到左支右絀,全賴澤田綱吉不時的照應,此時的情況並不比其他人好。

有句俗語道“蟻多咬死象”,這些老鼠攻擊力雖然不強,卻也在短短幾秒內啃光一整座木屋,可見其數量的恐怖。便是鼠群的攻擊對他們來說並不迅猛,尚可對付,也無法輕易擺脫當前的窘境。

而更讓幾人憂心的是,一路行來沿途所遇見的些許動物與小妖怪,各個都像狂化了一樣,瘋狂地相互撕咬著;甚至有不少衝進了鼠群,逼得鼠群惶恐地前衝,進一步往幾人的方向包圍,加重了他們的負擔。

及至一夜過去,除giotto外早已精疲力竭的幾人終於來到一處湍急的江邊,逼退離得最近的碩鼠,縱身跳進急速流動的江中。

那仍以千萬數計的鼠群像是著了魔一樣,速度不減不要命地跟著跳入江裏。

江中混鬥繚亂,在湍急江流的幹擾下,giotto與久律二人很快擺脫了不善水的鼠群的糾纏,在中遊的一處江灘前上了岸。

雖然略顯狼狽,但和逃生相比根本不算什麼;唯一比較糟糕的是,因為過急的水流,他們與澤田綱吉等人失散了開。

giotto的臉色非常不好,久律明白他定是非常擔心澤田綱吉;因為自他們一路行來,所遇生物,無論是普通的動物,還是各類的妖魔,都像是被注射了瘋魔藥劑一樣,癲狂而無差別地攻擊附近所有其他生物,簡直就是生化危機的真實體驗版。

他們雖然暫時擺脫了危機,卻也不能放鬆下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放鬆的時候突然跳出一隻狂化生物,嗷嗚一爪子將他們撕裂。

“你先小睡一會兒,等會兒我叫你。”giotto強掩去焦慮的神色,動手將披風甩幹,重新遞給久律。

久律沒有去接,也沒有同意giotto的建議。平時也就罷了,他總不能因為夢遊就不睡覺,但現在這種危機隨時隨處潛伏的時候,他可不想因為自己夢遊的不確定因素而給他與giotto帶來麻煩。

“如果你是在顧慮夢遊,那不是問題,交給我便好,我會在你夢遊的時候阻止你,就像以前一樣。”giotto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理智地陳述道,“而且,我是靈體,不會疲憊,但你以現今這孩童身體的體力,不休息又能撐到什麼時候?如今這物種暴動的混亂情況,還不知要持續多久。”

久律皺了皺眉,卻不得不接受giotto的建議。

他不想給giotto添麻煩,但目前的情況根本不由他,他若是堅持硬撐著,情況或許會比他顧忌的更糟。

不知是否是體力透支的緣故,他很快便陷入沉睡。

然而,當一覺醒來睜開眼,滿目雪白的天花板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焦距凝聚,他轉頭看向身側,入目的是醫院標準間的配置。而在那被刷得雪白的牆角處,一個來不及擦洗幹淨的奇異的鬼畫符,清楚地證實了他目前所在之地——那是昨晚他夢遊時留下的“傑作”,很顯然,這裏是現實世界,是他躺了兩天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