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1 / 3)

,上一次穿這件衣裳還是清瘦如風的!這一次竟然生生撐滿了!連腰帶都係得甚是勉強!”抬眸瞥見他強忍著笑的模樣,我不由委屈萬分,“都怨你!倘若你讓我像往常一樣承接委托,我也不至於胖成這副模樣!”

他斂了幾分笑意,柔聲道:“雲深,做夫君的怎麼能讓夫人成天拋頭露麵?”頓了頓,又補充一句:“若不是蘇然不再時常出現,我都要考慮著換個杳無人跡的地方長居了。”

一年半的時光,九州玉清一戰迅速蔓延。安詳寧靜的靜水終受硝煙籠罩,妖邪害人之事愈發頻繁。從別處流離逃亡而來的人擁擠街頭,一個個麵黃肌瘦,傷痕遍體,單是看著便叫人驚心。靜水仙者已成一體防衛軍,這一點,盧侃做得很好。蘇然是容澈的徒弟,醫藥之術較之常人精湛無匹,自然是盧侃一力邀請的對象。故而自半年之前開始,他便極少在無憂山穀露麵。

不僅蘇然,連晴炎也一早回了都邑。隨後豐汐緋說服溫帛,為救九州而向禹君效力。往常我總覺得玉清一行不過是烏合之眾,即便開戰也攪不起多大的風浪。然而現在看來,玉清實力卻是深藏不露。

倘若雲荒不曾被撕去靈魂,仍舊保持著匡秩之神的身份,是不是一早就可結束這場劫難了?我暗笑,倘若他依舊是神,我也不致有幸活到今日。

青莽立即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不過想及戰爭一事,終究覺得煩擾。”

他一頓,微微笑道:“容澈為無憂山穀布下了強大的結界,即便是蘇然也不能輕易進入,你可放心。”

我握住他的手,輕輕貼在自己的頰上:“我並不害怕,終究當年的‘滅世之災’還是我一手犯下的。我隻是擔心,戰爭無休止地進行下去,九州同玉清一時難分輸贏,那麼玖瀾、沉夜之類,又怎會輕易放過我們?結界雖已布下,隻阻擋了不足為患之人。終有一日,我們亦會涉身這場戰爭,不管是否出於本願。”

他微垂眼臉。“不會的。”

“真的嗎?”

他看向我,目光深邃而堅定。“我保證。雲深,我不會讓你涉險。”

我莞爾,攬住他的腰,順勢偎在他的懷中。他說,他不會讓我涉險,這一點我相信。我擔心的一直是他。一年半的光陰裏,他無數次地瞬身而走,去向哪裏,我不用猜便能知曉。有時回來,帶著一身的疲憊,以及被掩蓋的幾近消失的血腥味。欲報之德,昊天罔極。沉夜終究是養育他長大的人,我暗許她兩年。兩年之後,她若再犯,我便不得不用一用“主上”這一稱號了。

清風過處,菊香幽淺。我恍然道:“你把鴨子放了,陪我一道采菊花吧。”

“采菊花?”

“嗯,又到了釀菊花酒的時節了。”

“家中的酒仍有幾壇,怎麼又急著釀菊花酒?”

“你可聽過‘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為了表明我就是靈修美人,釀菊花酒這樣風雅的事情,我還是要做一做的。當然,要不是成天閑在家裏無聊的話,我也懶得釀酒。你瞧,自打和你成親,海棠酒、梅子酒、桃花酒、梨酒、木樨香之類的,我統統釀了個遍!真是可以改行做酒娘了。”

他抿著唇輕笑。“去歲一年,我承接的委托隻寥寥數件,亦多虧了你釀的酒。即便爭戰混亂,惟飲酒一項,始終不被人放棄。哎……”他歎息一聲,甚是哀怨,“說到底,我還是靠你養活著。”

我得意地笑。“去年釀的那幾壇應是能喝了,一會兒我去將它們挖出來。剛剛猞猁來傳話,說是容澈新得了一筐新鮮肥美的螃蟹,今晚我們便去他家飲酒吃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