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花開的方向

一定是你離去的方向

「我很喜歡這首歌,每次聽到都會哭。」鬱鬱說。

「聽說寫這首歌的作詞人兩年前潛水時發生意外,真可惜,這麼年輕,又有才華。」蒂姝說。

關於我的過去,我並沒有全然坦白。有些創痛,是無法向新相識的朋友提起的。

跟鬱鬱和蒂姝分手之後,我想起我有一本想看的書留在書店裏。也許,我可以回去拿書,看看杜衛平下班了沒有。

來到「渡渡廚房」,我推開門,看到葛米兒坐在裏麵,正在跟杜衛平聊天,她果然天天也來。

「你為甚麼會來的?」葛米兒問我。

「我回去書店拿點東西。」我說。

「你吃了飯沒有?」杜衛平問我。

「剛才在卡拉 ok 裏吃過了。」我說。

「你去了卡拉 ok 嗎?」杜衛平問。

「嗯,是陪朋友。」

「原來我們兩個都喜歡湯漢斯和美琪賴恩主演的『緣份的天空』,那部電影很感人啊!」葛米兒興奮地告訴我。

電影裏,將要結婚的女主角愛上了帶著身子的鱌夫。男主角多年來也活在喪妻的傷痛之中,一次,他在電台節目裏傾訴對亡妻的懷念,女主角無意中聽到了,那一刻,她愛上了他,甚至退了婚約,千裏迢迢去尋找他。

「是的,很感人。」我說。

葛米兒伸出一條腿給我看,她的褲腳是濕濕的。

「你看!」她說「今天出來的時候,貝多芬又咬著我,不肯讓我走。給牠巧克力,牠也沒興趣。」然後,她轉頭問杜衛平:「我有跟你說過我的狗嗎?牠名叫貝多芬。」

「牠是失聰的嗎?」杜衛平問。

葛米兒咯咯地笑了,幽默地說: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但牠會作曲。」

我忽然提不起勁加入他們。

「我回去了。」我說。

「你不跟我們一起嗎?」葛米兒問。

「不了。」我瞧瞧杜衛平,說:「我天天也見到他,我走了。」

杜衛平胹腆地笑笑。

「那麼,再見了。」葛米兒跟我使了個眼色,好像感謝我讓她跟杜衛平單獨共處。

我卻有點失落的感覺。

我孤伶伶地朝書店走去,遠遠見到一個男人在書店外麵踱來踱去,我走近點看,發現那個人原來是大蟲。

「你為甚麼會在這裏?」我問。

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回來神情好像比我還要詫異。

「我在附近經過。」他結結巴巴地說,然後問我:「你為甚麼會回來?」

「我忘記帶東西。你要上來嗎?」

「不用了。」

「那好吧!」

我走上書店,到陽台拿我的書,看見大蟲仍然站在下麵,滿懷心事。

「你真的不上來嗎?」我問。

他仰著頭,好想跟我說些甚麼,終於說:「我走了!」

然後,他一溜煙的跑了。我正想進去,他又一溜煙的跑回來。

「程韻,你明天有空嗎?」他抬起頭,氣喘咻咻的問。

「嗯,有的。」我說。

「那我明天找你。」

「有甚麼事嗎?」

「嗯,還是明天再說吧。」

我把陽台的門拉上,在店裏打點了一下才離開。當我蹲下來鎖門的時候,有人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以為大蟲還沒有走,回過頭去,原來是杜衛平。

「葛米兒呢?」

「她走了。」他說。

「你剛剛有沒有見到大蟲?」我問杜衛平。

「他在這裏嗎?」

「嗯,這麼晚了,他竟然一個人在這裏踱步。」

「近來我有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