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聞這話語氣不對,遲疑道:“怎麼,師太莫非覺得此計不妥?”
定閑冷笑道:“妥,怎會不妥,若是多年前貧尼路中遇到的那個天心能有這般機謀,也不用獨身十年去追殺一個人了,因為你隨時可以加入一個正道盟這樣的組織助你查找!”
被提及往事,天心臉色紅白轉呈,卻更不能駁。
定閑繼而轉狂道:“但是貧尼並沒有因為那時的天心愚魯就看不起他,反而是佩服那一股誌氣,而今日的天心,心機有了,進退間玲瓏自如,誰人見了,都要讚一聲盟主風範,但,一個人無論怎麼隨世態改變,那一顆正邪黑白的心,卻不容有一絲混淆,那潛藏於骨內的赤誠,更不能轉變為懦弱與逃避!”
“天心!你太讓我失望了!貧尼不在乎一個上位者的外在表現如何,隻在乎其是否有一顆真摯熾熱的心,所以出發前你的兩位師兄懷疑你,貧尼並未跟風,反而是當眾讀出了那封信,令他們覺醒退避,貧尼甚至隻憑一個誓言,就無條件信任你……天心,可還記得那個起誓,一字字把它說出來!”
定閑正氣如錐,一下子紮在了天心心底,讓他不自覺舉起一隻手,道:“今有武當派弟子道號天心者,俗名已淡忘,以故去師尊諱號寧淨真人之名起誓,有朝一日若做出半點辜負正道之事……天誅地滅!”
兩人在這誓言下都靜息了有餘,定閑恨其不爭之氣也消退了很多,平靜道:“天心,站起來,你就還是盟主,正道盟的領袖,貧尼會當今夜之事沒發生過,日後也會繼續支持除魔大業!”
天心站起,忽有些欲言又止,定閑稍奇道:“盟主,還有其他問題麼?”
這刻,她已變作常日的平靜模樣。
天心終究沒說出口,言道:“沒什麼,師太放心,天心一定會謹記誓言的!”
兩人沒再言談,定閑無聲轉身離去,天心在原處呆了半晌,望了陣天空,也飛身返回。
不久,兩個人忽從暗處出來,低談道:
“哼,大師兄,這個老三當真陰險,竟想用損我們名譽之法轉位他人!”
“嘿嘿,幸虧那老尼姑沒答應,不過,我們還是要持續夜中探查這廝!”
“對,本道就不信了,那日他明明鬼鬼祟祟,今次進攻又不積極,會真的與月魔無關?”
兩人說完也離開,當然就是一直沒有放棄過窺視的天乾天坤師兄弟。
天明,正道盟營地首領帳篷內,天心等首腦正坐等知訊堂的每日消息,不久,堂主紀不孤和副堂主曾長正一同進來,諸人眼亮神提,卻聽那紀不孤搖搖頭,道:“白眉前輩他們和少林一派還是沒有到來的消息。”
眾人明顯失望,那林如正座後華山雙傑明秀明珠兄弟忍不住抱怨道:“怎麼可能?雖然那少林寺人多可能妨礙行路,我華山宗霍二位師祖功力絕世,也該到了吧?紀堂主,信真的送到了麼?”
這話有著對知訊堂能力的質疑,林如正馬上扭頭嗬斥道:“秀兒珠兒,不可口出無禮!”但他自己也麵向紀曾二人道:“紀兄曾兄,不知這信報收集如何運作的,會不會諸位前輩已到某處,但與前方接應的兄弟錯過了?”
那曾長正答道:“知訊堂的機構前身實則是武林盟的地方各分舵,為知訊堂效力的武林人甚至非武林人不在少數,而我和紀師兄的主要職責就是收集各分舵情報,派發任務,並彙總分析,此次接應諸位前輩及少林一派的任務早已發布至數百裏外,第一個發現消息的堂口會飛鴿至下一個,如此數個時辰內總堂即可得知數百裏外的詳情,我和紀師兄提前到達此村落數天,就是在著手策劃,因此,雖然林掌門等等待了一兩日,知訊堂已等了七八日了。”
語中不無無奈。
天心即刻道:“既然如此,七八日是等,十七八日也是等,我們不要心焦,有些耐心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