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還記得當時自己剛睜開眼睛的時候的情景。
一把明晃晃的鋼刀對著他的鼻尖晃動著,而刀的主人,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正用一雙牛鈴般的大眼惡狠狠的盯著他大吼,幸好他身旁幾個人有拽手的有攔腰的,顯然是在阻止這大漢用刀劈他。
“絕不能降,職下請斬此豎子之首傳示全軍,以為後來者戒,”
原本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楊墨被這炸雷一樣的怒吼震得腦子清醒了不少。他有些無奈的衝著麵前的大漢笑了笑,心道這穿越的時間點少許的差了那麼一點運氣呀,要是能早一步過來起碼能不當這個出頭的椽子了,被人用刀指著實在不是什麼好事情。
大漢眼見楊墨衝著自己尬笑,更加上火,抬腳照著楊墨就踹。好在他腰被人抱住,腳上使不上勁,否則看他惡狠狠的這一下,楊墨又有苦頭吃了。
“岑無忌你不要欺人太甚,是戰是降自有校尉決斷,容不得你這廝在這裏撒野,七郎好好的在講話,你暗下黑手,真當我等是泥捏的不成!”
楊墨還沒有從最初的驚愕中緩過神來,就聽身旁有人不忿的喊了起來,有人從他的身側站了出來,擋在了楊墨的麵前,
“就是,岑無忌你好大的膽子,”馬上有人跟著附和道,
被喊做岑無忌的大漢顯然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指責他,稍一愣神馬上吼道::“爾等這群天生怕死的鼠輩,可敢跟某較量幾合。”
“有何不敢!”
“怕你不成!”
楊墨身旁幾人顯然沒有被岑無忌的大嗓門給鎮住,一邊應和著,一邊已經有人開始拔刀了。
楊墨隻覺得右邊的太陽穴上的青筋在劇烈的跳動,耳朵裏有什麼東西在嗡嗡嗡的響個不停,顯然頭被狠狠的打過的後遺症還沒過去。
好在楊墨的視力並沒有受到太大影響,所以這時候他已經把周圍的情況大致看了一下。
和岑無忌對上的幾個軍官都是和楊墨同一個曲的,他們出手不見得是都讚同楊墨的主張,更多的還是出於袍澤之誼。反倒是有幾個和岑無忌同一個曲的軍官,原本找到楊墨的人就有這幾個,但這個時候卻沒有一個出手的。即使看到楊墨的目光掃過來,他們不是低頭看腳就是扭頭看一邊,就是不吭聲了。
哎,讓這幾個癟犢子給坑了。
楊墨心中暗自為這個本主感到不值,說到底還是年輕沒經驗,給幾個老兵油子當了炮灰。
“都住手,”
隨著一聲低喝,原本一直沉默的李陵霍的站起身來,身上鐵甲的葉片發出了一陣嘩啦啦的響聲。李陵的聲音雖然並不算太高,但所有的人還是齊刷刷的轉頭看向了他,瞬間原本有些嘈雜的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就見李陵緩步走到了楊墨身前,隨手推開岑無忌的鋼刀,彎下腰把楊墨從地上扶了起來,然後環顧四周沉聲說道:
“詐降之議斷不可為,陵若不死,非壯士所為。諸君且去休息,明日與匈奴決戰。”
說著,李陵拍了拍楊墨的肩頭道:
“悔之所言,出自肺腑,一片赤誠某心知之。下去休息去吧,無需多慮。”
說著衝眾人擺了擺手。
“喏!”
眾人見李陵已經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多言,齊齊的唱了聲喏,行罷軍禮各自散去了。楊墨也就跟著眾人向自己的部屬所在走,剛走沒多遠便聽到有人叫他。
“楊七郎,”
楊墨回頭看是岑無忌,心道這廝難道還要找茬不成,不覺眉間微挑沉聲問道:
“軍候還有何事?”
不想卻見岑無忌早已收刀入鞘,收起了剛才凶神惡煞的模樣,滿麵春風的笑道:
“剛剛多有得罪,七郎你是個讀書種子,莫要和某這廝殺漢一般見識。等明日突圍之後,我擺酒給七郎賠罪。到時候叫上幾個小娘子,你我好好樂嗬樂嗬。”
說著又搖了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你莫看某是個糙漢,也有個相好的小娘子,油光水滑,細皮嫩肉的一副好皮囊。原本是隨軍一起出塞的,可惜被校尉發現當時就砍了腦袋。天可憐見,多好的一個小娘子呀,一身的功夫就這麼糟蹋了。這李校尉哪裏都好,就是不知道惜香憐玉。哎!”
楊墨聽得瞠目結舌,這廝變臉變得也太快了吧,他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竟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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