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她才回過神來,大聲哭嚎起來。
“老爺,你死的好冤啊!”
童秋水正要蹲下`身去將屍體僅餘的衣服脫掉,高夫人的大嗓門正好響起,嚇了他一跳,身子的重心也偏移了,他驚恐的發現他就要栽到屍體上去了。
“小心!”不過,他害怕的事還是沒發生,他歪倒的身子被人扶住,暖暖的氣息正好從他的耳邊刷過,讓他不由得麵紅耳熱。
“謝……謝謝!”他低低的道了聲謝,卻是不敢看她。
席潤羽扶住他的身子,隻感覺他一定吃得很少,身子那麼輕,而且他的聲音清亮中帶了些溫軟,怎麼看都不像個成年人。
“你是要把他的衣服都脫掉?”扶正了童秋水,她就鬆了手,看他的意思應該是要除去屍體的衣服。
童秋水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隻點了點頭。他先是打開木箱,從裏麵掏出一副皮革製的手套戴好,將一應物品都擺放好,又取出一個裝著黃色液體的小瓶,他從瓶子裏滴出幾滴塗抹在高誌靜的鼻孔處。
他又看了一眼高誌靜胸口的短刀,似乎是下了決心,伸出雙手就要去拔那把刀,隻是他有些顫唞的雙手,一再的顯示出他對那刀有多麼的恐懼。
“我來吧!”席潤羽看他如此,倒有些不忍,畢竟這個小少年也是第一次出現場,所以她攔下了他伸出去的手,用麻布裹住手,她利落的拔出了那把短刀。
為了節省更多的時間,她索性好人做到底,將高誌靜身上僅餘的衣服,鞋襪都脫了下來。
做完這些,她不由得感歎,所謂憐香惜玉大概就是她現在正在做的,隻是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別扭,畢竟人家的香和玉都是女人,她則是反其道而行之,大概真的是色令智昏了。
童秋水開始檢查屍體,席潤羽也將全副心思放在驗屍上,但還是會不自主的將視線投放在童秋水身上。
工作中的童秋水,顯得更加沉靜,他正認真的檢查著屍體的每一處細節,不讓自己漏掉任何細微之處。
高夫人已經將音量由哭號轉為嚶嚶低泣,屋內一時間再無其他聲音。
童秋水每檢查完一處都要停下來,在紙上記錄檢驗情況,而武思平卻是陰沉著臉站在一旁看,似乎此事與他毫無關係一般,也因為如此,檢驗進行的有些緩慢。
“武協作,如果我沒記錯,你是童仵作的助手,記錄工作該由你來吧?你要是覺得這項工作委屈了你,那麼回去後我會把你的想法回報給縣令大人。”席潤羽皺緊了眉,眼中原本平和的光也變得淩厲了許多,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沒有團隊精神的人,所以出口的話直白而毫不留情。
被席潤羽如此一說,武思平原本陰沉的臉更陰沉了許多,但他卻沒敢與席潤羽爭辯,隻是拿過桌上的紙筆,走到童秋水身旁站定,準備記錄。
童秋水因武思平走到身旁,先是僵了僵身子,但馬上又鎮定了下來,繼續勘驗屍體。
過了兩刻鍾的時間,他已經檢驗到了屍體的芐體,剛蹲下,他就臉色泛紅,半天都沒有動作。
“哧!”武思平頗為不屑的發出一道哧聲,似是在嘲笑。
“有什麼問題嗎?”席潤羽走到童秋水身旁問道,男性的屍體她是看多了,早就已經沒什麼感覺了,更不會因為看到什麼都不穿的男人而臉紅,但這位少年仵作竟然臉色泛紅,半天都沒有動作,還真是稀奇了。
童秋水搖了搖頭,席潤羽的靠近,讓他不自主的往旁邊挪了挪,臉色更加潮紅,一想到武思平的不屑,他努力平定了下心跳,專心的檢驗起屍體的芐體。
“芐體萎軟,周圍有白色黏液。”童秋水以著溫軟的聲音說到這些時臉上還出現了些羞澀,席潤羽才有些恍然大悟,他應該是因為看到屍體有縱欲過後的痕跡而感到害羞,所以才會臉紅。
她不由得又深深地看著他,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呢?古代的男子在他這個年紀大約都已經去青樓妓館見識過女人了,男女之事更是不在話下。別說男人芐體,就是女人的隻怕也不會有半分羞色。
他見到屍體縱欲後的痕跡也會臉紅,可見這還是個清純的孩子,別說他還真是個寶貝。
不想影響了童秋水的檢驗工作,席潤羽站起來,走到一旁等待驗屍的結果。
大約又過了一刻鍾的時間,檢驗終於結束了。
童秋水站起來時,身子還有些晃,大概是因為蹲著的時間過長。
“結果如何?致命處是刀傷嗎?”席潤羽斜倚在書架前問道。
“刀身不夠長,而且刺入的方向也不夠準確,並沒中要害。短刀並不是致命處,我需要更進一步檢驗屍體。”童秋水依然不敢直視席潤羽,隻是站在距離她三步遠的地方,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記錄本說道。
“你是說需要剖開屍體?檢查內髒?”席潤羽立即想到他的意思是要解剖屍體,不過,要這麼做的話隻怕那位高夫人未必同意呢。
“嗯!”童秋水依然低著頭應了一聲。
“高夫人,你意下如何?”席潤羽轉過臉來,想要詢問高夫人的意思,卻發現這位高夫人雖然一直都在低聲哭泣,但那眼神卻是一直放在童秋水身上,聽到她的問話,她還消化了一會兒,才做出反應。